他的目光落在姜頌宜的臉上,她似乎睡得並不好,整個人都很不安穩。
因此,在低聲的呢喃著什麼。
靳贏白皺了皺眉,俯下身。
“靳贏白……”
他怔了下,而後聽到姜頌宜毫無意識地迷濛道:“老黃花。”
靳贏白:“?”
……
睡夢沉沉,姜頌宜在光怪陸離的夢境裡走失。
直到,她看到四年前的姜頌宜勾著靳贏白的脖子。
她仰著頭,笑容得意:“靳贏白,拋開我的臉,你喜歡我什麼?”
靳贏白的目光如春風而至,帶著溫和的笑意。
他挑挑眉,一向涼薄的眉眼浮出三分繾綣,懶散地逗她:“拋不開。你全身上下的優點,都比不上這張臉。”
彼時情話,後頭成了真。
靳贏白說得沒錯。
除了那張臉,她的確一無是處。
是她拖累了媽媽。
所以,媽媽死在了她的面前,瘦骨嶙峋,滿身是刺。
也是從那一刻起,她恨透了姜喚山。
“媽媽……”
姜頌宜無意識地說著夢話,竄入鼻尖的,是嗆人的消毒水氣息。
她緩緩睜開眼,撞入靳贏白玩味的眼底。
“你說多有意思。”
姜頌宜抬頭看他。
靳贏白十分不著調,慢悠悠開口:“接了杯水,就有人叫我媽媽。”
姜頌宜:“……”
“做了個夢而已。”姜頌宜自然而然地接過水,又有些不服氣:“你要是想當男媽媽,我也不介意。”
“恩將仇報。”靳贏白挑挑眉,而後又問:“你和陸景勳有仇?”
想到被她打得半死的陸景勳,姜頌宜垂下眸:“沒。”
從來都是陸景勳為難她,她正當反擊而已。
“膽子挺肥。”靳贏白看向她,淡淡道:“承明的材料還沒賣出去,又得罪了陸家。”
“不然呢。”姜頌宜淡淡道:“難不成我送上去任人宰割?總不能姜家背靠大樹好乘涼,我就活該死在大樹下。”
再說,陸景勳這老陰逼賤歸賤。
商場上的事,還是姜家手段更老辣。
她不能死。
就算死,也要拉下幾個替死鬼。
靳贏白看了眼她,沒說話。
恰巧,護士來給姜頌宜換藥。
姜頌宜薄唇緊抿,沒再說什麼。
心裡,卻被煩悶堵塞。
出生在羅馬也沒用,羅馬的國王是個傻叉。
這些年如果不是姜喚山,她早就完成了母親的遺願。
她的母親,原本該是世界上了不起的科學家。
而不是躺在棺槨裡,與她陰陽相隔……
想到姜喚山,她不自覺地攥緊拳,手指不經意地劃過傷口。
她毫無察覺。
“別動。”
直到靳贏白低聲開口,他攥緊她的手腕,冷下聲:“你的手不想要了?”
姜頌宜怔了下,這才緩緩鬆開手。
隔了會,她的手機震了震。
她摁下接聽鍵,而後許嫣然的聲音響起:“頌宜,聽說你把陸景勳打進了醫院?陸家瘋了,不計成本,撬了我們好幾個客戶。”
姜頌宜臉色一變,護士剛上完藥,她就起身離開。
靳贏白蹙眉:“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