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皇帝繼位不過五個月,屬於他的年號還未正式啟用,隆元王朝就發生了鉅變,血雨腥風,已經在暗暗醞釀。
雲州終於攻克了昌州全境,風壑關以西的中州皇室,岌岌可危。皇室廣發勤王券,天下諸侯,只有三家響應。奔海城成紀王興兵開往昌州;平南王世子葉衡秋跨越平峪關,領著輕騎,穿行中州來戰;西境黎州沙疆城也派出了萬餘人的隊伍,由不見經傳的將領索平章領兵,緩緩悠悠地跨越半個隆元,開赴東境。
……
奔海城的軍隊數日前就到達了清州和昌州的邊界,但盤踞在昌州的雲州軍隊既沒有迎戰的意思,也沒有西進風壑關,雲州軍力散佈整個昌州。蕭牧倒想趕在他們之前抵達風壑關,將敵人攔在風壑關外,但昌州和清州的交界線甚長,無論從哪個方向突進都有可能受到昌州內軍隊的圍攻,因此只得停下,在面前這個小鎮前與對方對峙,收穫甚微。
蕭牧正為此發愁,門開突然傳來鄭方有些欣喜的喊聲。他掀開軍帳的門簾走出去,看見迎面走來的鄭方,問道:“怎麼了?”
鄭方滿臉喜色:“雲州軍隊終於有動作了,他們今日清晨開始整合軍隊,向西去了。”
蕭牧聞言點了點頭。現在雲州軍隊收兵西進風壑關,倒是給他騰出前進的空間,但他也知道風壑關易守難攻,要面對風壑關內的衛焯奚,恐怕這仗更難打。
“他們全軍都去了嗎?”蕭牧問。
“初步估計昌州內的雲州勢力有四萬餘人。這次他們整頓了昌州境內幾乎所有軍隊,幾乎所有重要城鎮的守軍都被抽走了。不過雲州方面倒是留下了萬餘人在前面這個叫原宛的小鎮,應該是想要阻撓我們,不想在主力部隊進駐風壑關之前和我們多做糾纏。”
蕭牧沉吟片刻,然後轉身又走進軍帳,說道:“把軍中幾個主要將領叫來。”鄭方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不一會兒,鄭方領著幾個身披甲冑的中年人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蕭祺,一身戎裝,意氣風發。這是蕭牧特許的,蕭褀雖尚無軍銜,但如同鄭方的副手一般,尋常的戰略部署都會讓他來一旁聽著,他對這個義子似乎很是看重。
蕭牧面對著一個演練的沙盤,也沒抬頭看進來的眾人,說道:“諸位,衛焯奚如今打算西進風壑關。等他們進到風壑關,無論是進軍中州還是佔據地險迎戰我們,對於我們都很不利。所以我們需要儘快突破前面的阻礙,諸位意下如何?”
蕭牧軍中心腹之一的劉旭遠官居總兵,長得五大三粗,肌肉發達,他微一作揖,開口道:“末將以為,趁對方剛剛整合軍隊,軍中上下的聯動還有瑕疵,現在動手最好,前方萬餘人的阻礙,破去也不是難事。”
蕭牧點了點頭,看向最近指揮打了幾場騷擾遊擊的副將康雲道,問:“原宛鎮裡,領兵的是誰?”
康雲道眼睛很小,看上去就是時刻眯著眼,再加上他不自覺下沉的嘴角,給人一種陰沉壓抑的感覺。“領兵的是衛焯奚手下的猛將‘霸刀’林厲,另外還有衛焯奚的幼子衛季瑞。我等與林厲戰過幾個回合,並未討到好。”
蕭牧又問:“葉傾的那兒子到哪了?“
鄭方答道:“葉衡秋丟下本陣,一人率五千輕騎一路向北而來,按照最近的訊息,應該是兩日前過了平峪關,進了峪州。”平峪關位於平州和峪州交界處,是從南方北上的最近的通道。
“葉傾這個兒子倒是勇猛精進,峪州和昌州並不毗鄰,要來昌州,必須取道中州。”蕭牧若有所思地說,“皇室定然也不敢不放行。他這一手,倒像是示威啊。”
自古以來,西南地區的臣子或諸侯因公務東行,都要過平峪關往東,取道平州,雖過中州距離更短,也更快捷,卻從未有人敢橫穿中州,原因便是這巍巍皇權。如今葉衡秋行軍迅疾,堂而皇之地取道中州,從皇帝眼前路過,顯然是未將皇室放在眼裡。
看眾人沉默,他意識到面前還有其他的問題要解決,旋即一笑。他手指輕敲著桌面,問劉旭遠:“依你看,對於原宛裡的萬餘人,如何迅速透過?”
劉旭遠走到沙盤前,用手比劃著:“我軍占人數的優勢,又急於突破,對方一定也清楚這一萬人不可能攔得住我們。林厲和衛季瑞在雲州地位不低,他們還在陣中,說明對方主帥佈下這一步棋,不該是為了棄車保帥。所以我推測,他們的任務就是拖延住我們,等對方主力和我們拉開距離,甚至不用進入風壑關,他們就能夠撤退。由此看來,這支守軍的機動性需要很強,想必會以騎兵為主,一方面可以不斷遊擊騷擾我們,一方面也方便撤離。所以陣地戰,他們想必並不擅長。”
“所以我們就直接迎戰就好了?”康雲道插話。
劉旭遠有些不快,他一向看不慣康雲道那張陰沉的嘴臉,如同看誰都似欠他錢一般,但在蕭牧面前不敢無禮,便回答道:“不,直接突破的話,對方直接散開,利用叢林的地形和速度消耗我們,我軍將會很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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