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個姐姐,真是固執得厲害。昨天她那表情,我甚至覺得她要拔劍殺我了。”柳嶽雷幽幽地道。
柳濱遠聽在心裡很不是滋味,只得安慰道:“姐姐那是一時氣話,爹爹你別放在心上。”
柳嶽雷也只是擺擺手,頗為無奈地說道:“你還是幫我勸勸她,如果她實在是不願意,我也沒辦法逼她,那……”柳嶽雷頓了頓,似是想到了什麼,卻突然閉口不提。
“再過半個月,就是她的生辰,我還想著要幫她好好慶祝一番,藉此打破嫌隙。沒想到……”柳嶽雷的表情顯得有些木然,似乎一夜未眠讓他精神不振,話說到一半,像是耗盡所有力氣,垂著頭,再說不下去。
“是,那我去看看姐姐了。”柳濱遠連忙安慰道。他知道自己得要扮演一個和事佬的角色了。
見柳嶽雷點點頭,柳濱遠便兀自向姐姐的住處走去。他們一家四口原本都住在柳家家主所擁有的庭院垂柳居之內,但後來柳清雪因不滿父親獨自搬了出去,與柳家年輕一輩中的女子住在一處,只不過一人一間,與其他人交往也不多。
本來柳濱遠不方便出入女子的閨閣,但他急於見到柳清雪,剛來到樓前,就撞上一個正要出來的女弟子,柳濱遠還恰巧認得。
“沁兒姐姐。”柳濱遠嬉笑著招呼道,這名女弟子與柳清雪住得很近,柳濱遠雖算不上熟絡,但總算認得出面容。
“少爺這麼大的膽子,要闖閨樓嗎?”女弟子掩嘴輕笑。柳濱遠風流瀟灑,也很少忌諱男女之防,或許比起柳清雪,柳家內的女弟子們對柳濱遠還要親近些。
“我姐在麼,我得來瞧瞧她。”柳濱遠此時沒心思和沁兒東扯西扯,開門見山地問。
沁兒瞪大了眼睛,顯得有些意外:“清雪姐?她半個時辰前才剛回來,我模模糊糊聽見她進屋的聲音。看她的模樣,似乎昨夜都沒回來,在夫人的靈堂裡待了一宿。”
柳濱遠奇道:“在靈堂待了一宿?”靈堂尚未佈置妥當,尚不是拜祭的時候,柳清雪在靈堂過夜,想必也是心情不快。
“我進去幫你瞧瞧吧。”柳濱遠謝過她後,在門外等候。半晌之後,沁兒才出來,衝柳濱遠搖了搖頭,表情卻顯得很怪異。她手裡拿著一張紙,隱約可見上面有幾行字跡。
柳濱遠先是一愣,隨即心中產生不好的預感。他連忙接過那張紙,只見上面工工整整地寫著幾行字,他認得,正是柳清雪的筆跡。柳濱遠目光一掃,臉上現出驚駭之色,口中連道:“壞了壞了!”
白紙上簡簡單單幾行字,連落款都沒有。
“聯姻之事,恕難從命。清雪心慕風雪,不甘蜷居一城。故南往遊歷,歸來再向父親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