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方侯爺的次子,與康某一樣,在奔海城內潛伏了數年,今日才得以回家呢。”
衛仲珏故作驚訝地說:“哦?東流城二公子怎麼如同囚犯般看待?”
康雲道越發疑惑,不知衛仲珏等人突然出現的目的,只能答話道:“這……算得東流城的家事,二公子犯了些錯誤,還需侯爺發落。”
“那這又是誰?”衛仲珏指向馬上奄奄一息的曉汐。
“這也是潛伏在奔海城內的暗探,只不過壞了規矩,康某正要帶回去處置呢。”康雲道陪笑道。
“這妮子可生得有些俊俏啊。”衛仲珏笑道。
康雲道一愣,回頭看去,此時的曉汐趴在馬上,雙目緊閉臉上還掛著血汙,但鼻樑高挺,眉梢如柳葉,月光下,臉上的鮮血更襯得她面板白皙,之前他未注意,此時看來,這丫頭確實是美人胚子。
康雲道心裡琢磨著對方是否為曉汐而來,說道:“若是公子喜歡,待康某將她帶回東流城錄個口供,再送與公子如何?保證不動她分毫。”
“那倒不必如此麻煩。”衛仲珏露出一個輕鬆的表情。
康雲道還在思索衛仲珏話裡的含義,突然衛仲珏身邊的林厲策馬上前,手中長刀從下方斜劈而來,十分迅疾,康雲道看不清他抬手的動作,轉眼間只覺刀光閃過,緊接著胸口鮮血噴出,他一時坐立不穩,跌下馬來。
“你……”他眼中仍有驚懼之色,只是光芒逐漸熄滅,鮮血從他口裡湧出,話也模糊不清。
與此同時,周圍圍起的雲海鐵騎陡然壓上,刀刃見血,康雲道一方的人全無還手之力,在雲海鐵騎的屠刀下,如風吹麥田一般排排倒下。
方長躍驚訝地看著周圍突生的變故,但在雲海鐵騎的威勢之下,卻興不起一絲還手的念頭。很快東流城的人,只剩下方長躍和曉汐二人,兩名雲海騎兵舉著刀,交叉著架在他肩上。
他絲毫不敢動彈,眼睛斜斜地看著望著不遠處的衛仲珏,喘著粗氣問:“你想幹什麼?”
衛仲珏揮手命令屬下將曉汐帶到一旁包紮,然後回過頭來,仍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方長躍,笑道:“方公子常年在奔海城,或許不知方侯爺和我們雲州,早已結盟。”
方長躍滿腹疑竇,見衛仲珏似乎有意留自己一命,便又開口問道:“此事我知曉,那你又為何被棄盟約,殺了東流城的人?”
“家父不在,東流城在背地裡做的事,又何曾遵照了盟約?單是這康雲道,當日離開雲州之前,也偷走一份雲州城防的詳細資料。”
“那與我何干,我一直都在奔海城內,不曾參與這些事,甚至都不知情。”方長躍緊張地說。
“因此我才留你一命嘛。”衛仲珏笑道,“還需你給方侯爺帶個信呢。”
方長躍頓時看見生還的希望,連忙問道:“什麼信?”
衛仲珏不答,只是輕輕擺手,早就守在一旁的林厲突然又舉起長刀,猛地劈下。方長躍還來不及反應,劇痛便從身體左側傳來,令他幾乎暈厥過去,恍惚間,他餘光瞥見鮮血迸射而出,自己的左臂處除了劇痛,再無知覺。
他跪倒在地,僅剩的右手撐在地上。劇痛讓他汗如雨下,汗水和著鮮血一起流到地面,他感到隨著鮮血的湧出自己身體逐漸涼了下來,但怒意卻讓他的意識越發清醒。“混蛋!你竟敢……竟敢……”不知從哪裡生出一股力氣,他掙扎著起身向衛仲珏衝去,但沒跑幾步就再次摔倒在地。
“給他包紮一下,可別死了。”林厲長刀支在地上,揮著手示意幾名屬下上前給方長躍包紮傷口。
衛仲珏在馬上看著地上的方長躍,輕輕笑著,聲音卻有著一股寒意:“這離東流城不遠,你還死不了,你去告訴方恢,他如何對雲州落井下石,日後我等必定加倍奉還。讓他抹乾淨脖子等著,落得和你一樣的下場,或許會是最仁慈的結果!”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率領雲州眾人離開,馬蹄聲漸遠,只留方長躍一人趴在曠野之中,周圍屍身四橫,隱隱傳來方長躍虛弱又狠毒的咒罵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