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雪緩緩吐息運氣,排除體內的濁氣。她有些驚喜地察覺著身上恢復了以往的氣力,藉著侯雁春拿來的解藥,又在關洪家裡藏了兩天,她終於恢復如常。忽然間她聽到聲響,慢慢睜開了眼睛。
蕭祺從柴房的一個小窗翻身進來。這些日子蕭祺都是晝伏夜出,像是憋悶得很,經常獨自一人摸了出去,不過弘源鏢局見過他的人不多,而且以蕭祺的身手,也不用柳清雪操心,她也從未問起蕭祺的去向。只是今日蕭祺神色有些古怪,進來時還打量了柳清雪一眼。柳清雪莫名其妙,還來不及發問,突然響起敲門的聲音。
是關洪在敲門。他們家做著蔬果的生意,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店鋪,在住處旁邊有一個地窖,堆放著各種蔬果。按理說存放果蔬的地窖裡實在封閉憋悶,人藏在裡面或許不知何時就窒息而死。也正因如此,弘源鏢局勢力再強,汾城內的居民何止千戶,搜尋起來難免有所疏忽,這地窖也少有人想著來搜上一搜。
而這地窖除了通往關洪家裡,卻還因為當時修建的時候因為工事不當,在另一角塌落了一個缺口,與外界連通,蕭祺和柳清雪平時住在關洪家的柴房,等有人來搜尋時,二人就藏在這裡,也躲過了幾次搜查。
關洪走進柴房門來,身後還跟著當日被柳清雪搭救,險些受辱的關夫人。關夫人端著茶水,低著頭遞給蕭祺和柳清雪,關洪恭敬地問道:“姑娘的身子好些了嗎?”
柳清雪點了點頭,說:“已經恢復了,這次多虧關大哥照拂,日後有機會,定要報答。”
關洪連連擺手,答道:“姑娘的恩情,我們家可是無以為報,這點小事也不用再提了。”
說著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有些幸災樂禍地笑道:“今日我去給老主顧送東西,路過弘源鏢局的大門口,卻發現他們似乎有新喪。”
“新喪?”柳清雪蹙眉問道:“是那個姓林的二當家麼?按理說都快過完頭七了,怎算得上新喪?”
“不對,是那叫什麼羅揚海的三當家,據說當日帶人去抓姑娘的就是他。許是姑娘神通,讓他重傷不治?可真是痛快!”
柳清雪卻沒露出多少欣喜的神色,反而有些意外地將目光投向盤腿坐在另一個角落的蕭祺。當日蕭祺與羅揚海的打鬥,柳清雪可是在最佳的觀看位置,一招一式看得很是清楚,他自然也知道蕭祺匕首上餵了毒,但“七夜寒”是弘源鏢局自創,特點在於見效快卻不至於快速致命,只要服用解藥就全然沒有性命之憂,何況當日蕭祺留下的創口遠不到危及性命的地步,沒理由他就這樣暴斃。
但她很快發現蕭祺臉上也露出了困惑和意外的神情,似乎也不明所以。柳清雪注意到蕭祺神色凝重地在靴子上摸了一把。那是他藏匕首的地方。
無論如何羅揚海身死對他們來說也算得上一件好事,柳清雪輕輕向關洪夫妻點了點頭,說道:“叨擾你們這些日子,帶來諸多不便,我如今身子恢復,也不便多留,咱們就此別過,關大哥盛情,日後報答。”她一邊站起身,一邊朝蕭祺使眼色。蕭祺也緩緩站了起來。
關洪也不怎麼意外,只是鄭重地向柳清雪兩人拱手行禮,親自送到門外,然後目送兩人走出門去。
蕭祺和柳清雪兩人都一向話少,兩人即便待在一間屋子裡,一天下來也說不到幾句話,此時兩人一同走出關洪家門外時,專往僻靜的地方走去,蕭祺卻突然開口:“你來自北境麼?”
柳清雪愣了一下,兀自不說話。
“當日見你劍法精妙,只是情況緊急,我一時沒回憶起來。如今想來,北境朔州的柳家以劍術揚名,你又姓柳,想必與北境關係匪淺。”
“是又如何?”柳清雪冷冷地問。
“你當日說有兩處不去,一是北境,一是奔海城。或許你知曉些北境與奔海城聯姻的事情?”
這問題把柳清雪問得一愣,頓時有些明白之前蕭祺那怪異的目光。只是她沒想到蕭祺從哪裡打聽來柳家聯姻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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