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蘇羨突然睜開雙眼,盯著帳頂,無聲地嘆了口氣。
這份工作也不好做吶,她勉力起身,心裡暗道,總得大晚上爬起來幹活。
換好行裝,確認四周沒有異樣,她再次偷溜出府,去往隱廬酒坊的方向。
篤——篤篤——
一長兩短的輕叩過後,吱呀一聲,梟的腦袋從開啟的門縫裡探出來,見到她後眼睛一彎,伸手將她從門外拽了進來。
“這次怎麼這樣急著見我?”他笑嘻嘻道,“離十日之約不就只剩兩日,你竟如此等不及嗎,非要夜半與我幽會。”
蘇羨輕輕斜睨他一眼,越過他找個座位坐下,涼涼道,“這你都不清楚為什麼的話,只能說是你能力不足。”
她面上雖涼,但這個自來熟的傢伙讓她心底莫名親近,好像又回到和自己隊友插科打諢的場景。
“你怎的這樣沒有情趣。”梟也不惱,笑吟吟地坐到她身旁,“是為了陶家宴會一事吧。”
“看來你的訊息還算靈通。”蘇羨眉眼微抬,揶揄道。
“那是,畢竟每天跟著你的便宜夫君,偶爾還能看你們夫妻二人濃情蜜意。”他笑得不懷好意,傾身問道,“看起來你們近日感情升溫頗多,可有何收穫?”
她正拿起桌上茶壺,倒著水的手難以察覺地微頓,腦中閃過桃花林前握著的那隻手掌,卻只不動聲色地端起水杯,飲了一口道,“暫未發現什麼特別的。”
“你怎麼變得這般無用。”梟不滿地撇撇嘴。
“那你說,你倒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發現了啊。”梟一臉神秘,招招手示意她湊近,“發現了你的夫君格外醉心公事。”
“這算什麼情報?”蘇羨有些無言以對。“我至少搞清了他的書房佈局,現下只等合適時機。你每日跟著他東奔西走,就只發現他工作勤勉?”
“是格外,格外!”他咋咋呼呼地強調。“他所在司門又非中樞要職,主事又是個閒簡無事的芝麻官職,哪需要他那樣敬業。”
“有幾分道理,繼續。”蘇羨似笑非笑,看著他道。“那或許他就是有一顆上進之心呢。”
“看來是比你上進。”梟打量她道,“你這才嫁進去幾日,就開始替你的郎君說話了。”
蘇羨眼睛向上一翻,“你在這裡打趣我有何用。難不成你覺得你這個發現報上去真能交差?”
“自然不能。”他不管理直不直,氣總是壯的,回答得十分乾脆。但說完,他也洩下氣來,“除了和他那些只管個應卯的閒散同僚比,看上去忙些,他實在普通。”
“每日寫寫文書,查查檔案,做的也不過就是他的分內之事。你們最近朝夕相處,就沒發現半點異常?”
“你心急什麼,不是還有兩月有餘?”
蘇羨只低頭瞧著水杯,裡面的水晃晃悠悠,如人的思緒,始終難平。
“你倒是坦然。”梟的聲音壓低了幾分,“你不會真的以為,隊長能撐那麼久吧?”
桌上油燈的火苗搖曳不定。蘇羨才發現梟收起笑容時,在昏黃的燈影下,面部線條顯得有些凌厲。
“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有了隊長的訊息?”
她的心好像被蒙上了一層袋子,在黑沉沉的狹窄裡一掙一掙,有些透不過氣。
“沒有。”他聲音有些悶,“只是在組織裡聽到些不好的聲音。”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