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不過是捕風捉影。”
“具體是什麼?”
“他們私下討論說,組織裡有丞相的人。”
丞相?蘇羨乍然聽到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感覺有些恍惚。一個江湖組織,能和廟堂之上高高在上的丞相有什麼瓜葛。
更何況,就算是有瓜葛,也輪不到她們這些小人物頭上。
“這和隊長有什麼關係?”蘇羨覺得荒謬。“你不會要說,隊長是丞相的人吧?”
“現在組織里人人自危。具體有沒有根本無人知道,大家只是覺得,上面一定有人在懷疑,所以才會允許這種訊息偷偷傳開。”
“所以你覺得隊長被帶走後一直沒有訊息,是身份被懷疑?”蘇羨輕笑一聲,“就因為上次任務失敗?”
“對我們這種人來說,這個理由還不夠嗎?”
蘇羨的眼簾垂下幾分,是足夠了。她本還想追問為何他們二人無事,想了想,其實也不必再問。
他們是組織培養的工具,是被千錘百煉,精心打磨的尖刀,只求一旦出鞘就能一擊斃命。
因為精心打磨,所以講究物盡其用。但也只是工具,一旦不夠好用,就會被毫不猶豫的丟棄。而但凡被認為有傷到持刀者的風險,面臨的就會是被銷燬。
“不過都是風言風語,可能並不可靠,也許隊長只是被派去其他任務了。”梟兩手一攤,“我只是有種感覺,這個任務完不成,咱們這次都完蛋。”
屋內很靜,本就只坐著他們二人,點著一盞昏暗的油燈。當兩人同時陷入沉默,燭心爆裂的噼啪聲都如一聲炸雷,讓人心驚。
“不過都說是我瞎猜的啦。”梟輕笑。“反正我們只做一件事,執行。”
是了,影刃閣規定條例第一條,不思考,不提問,無條件執行。
蘇羨嗤笑,真是狗屁規定。
“明日申時初,我會借送食材之由將賓客名單送到。”梟重新拉回話題。“你可還需要什麼配合?”
“不必,那日你照常跟著江渙那邊。”蘇羨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起身準備離去。
“對了,你上次送到府上那些人,不會都是線人吧?”
蘇羨忽地想起之前的問題。
“你何時學會了睜著眼睛做夢?”梟的笑容一凝,隨即笑得更盛,兩顆小虎牙尖尖的,顯出幾分頑皮。“都是些普通人,日子過不下去了賣身為奴,又不是什麼稀罕事。”
“好了好了,你該趕緊回去了。”梟作勢要將她往外推。
蘇羨扯了扯嘴角,拉起面罩,悄然沒入夜色裡。
明明春早已至,風仍有些冷。
蘇羨心上的袋子好像越掙扎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