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穿得會不會太素了些?”
從清早上妝梳頭到收拾妥當出門,梅香已是第三遍問蘇羨這個問題。
蘇羨低頭打量自己一眼,淺綠上衫配紅綠間裙,自認為還有幾分俏麗。再一看梅香和竹影,心下明白大概不是自己裝束的問題,兩人一個皺著眉,一個絞著手,都是一幅嚴陣以待的模樣。
“你們怎麼看上去這樣緊張?”
“感覺人會很多。”
“怕給夫人丟臉。”
兩人就像是提前對過詞,一人一句,說完後互相看上一眼,還點點頭表示肯定,看起來頗為默契。
蘇羨哭笑不得,兩隻手一邊掐一個小丫頭的臉蛋,輕輕捏了下:“一個便宴而已,沒有幾個人的。”
昨日她已藉著看看晚上吃什麼的名義從廚房裡拿到了梟送來的資訊,但只大致看了兩眼,不是張家夫人,就是李家太太,一些從未見過面的名字配上她也沒概念的官職,對她來說不是很有意義。
但大概知曉了人數不多,規模不大,或許類似姐妹茶話會,蘇羨暗自推測。
事實證明,的確如她所想,但她忽略了一個問題,她不是在場任何人的姐妹。蘇羨坐在席上末尾,聽著大家親熱地談些家長裡短,只能默不作聲啜飲著面前的茶水。
名為賞花,院中也的確芳菲盛放,卻都與她一樣,不過陪襯。
蘇羨百無聊賴,雖本不抱太大希望,但她打著或許能借著八卦聽些官場朝政之事的想法前來,卻滿耳朵都是當下哪家胭脂服飾時興。
她無聊地轉著眼睛打量著四周。
陶夫人還在迎接賓客尚未入席,幾位夫人正聊著對她來說沒什麼價值的話題,視線落回近處,突然就對上一雙有些好奇的眼睛,蘇羨扯扯嘴角,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
“你是江主事的夫人?”說話的夫人看起來十分友善,“果真如靈玉所言,天仙一般。”
蘇羨謙虛與奉承幾句,心中已對此次出行能有收穫不抱希望,開始在腦中計劃下一步打算之時,聽到對面的夫人口中說出一句:“江主事曾到過寒舍,與我家老爺相談甚歡,不知他近況如何?”
蘇羨腦中已經鬆掉的弦突又繃緊,正欲開口,卻見陶夫人迎來了最後一位客人,二人落座,宴會正式開始。
既有管絃之樂,也有絲竹之聲,這一小小聚會倒也精緻,眾人觥籌交錯,談笑風生,蘇羨卻一口氣梗在胸口,越發鬱悶。
哪怕再晚兩分鐘開始,她興許就能問出點什麼呢。她嘎吱嘎吱洩憤般默默嚼著面前春筍,話堵在嗓子眼的感覺真是讓人難受。
偶爾,她會藉著舉杯或側耳傾聽其他夫人講話的空當偷瞄一眼身旁的夫人,試圖找個時機繼續話題,卻一直未能如意。
直到陶夫人款步姍姍而來,十分熱情:“方家姐姐,蘇家小妹。”她笑容爽朗,“今日可有招待不周之處?”
“我們都這般相熟了,還說這些?”被稱為方家姐姐的夫人斜睨她一眼,兩人姿態十分親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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