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蘇家妹妹還不曾來過,我要是有所疏忽,姐姐可要幫我招待好她。”陶夫人笑道。
“夫人不必擔心,方才這位夫人還與我相談甚歡,提及外子曾叨擾夫人呢。”蘇羨接話,試圖引導話題。
“有此事?”陶夫人看向方夫人,嬉笑道,“姐姐竟偷瞞此事,想揹著我與蘇家妹妹攀交情。”
“一張嘴就會胡說。”方夫人笑道,“江主事確實來過。江大人禮數週全,甫一上任就將同僚領導全都拜見過一遍,難道不曾來過這裡?”
“確實是。”陶夫人好像才想起,“怪不得江主事年紀輕輕就能升遷呢。”說罷,她帶著幾分揶揄的眼神落在蘇羨身上。
“江夫人好福氣,江大人必定前途無量。”
“兩位夫人謬讚。”蘇羨低頭掩唇,拿捏出一副羞怯的模樣,“哪有什麼福氣,他什麼事都不與我講,不然我早該得見二位姐姐,不至於日日這樣悶得慌了。”
“以後機會多得是。”陶夫人笑逐顏開,手又搭在蘇羨手上,“之前江主事也與我家老爺閒坐片刻就走了,老爺還說未聊盡興,以後妹妹該常與江大人過來才是。”
“不知二位大人所談何事?不瞞二位姐姐,我常不知能與夫君聊些什麼話題,時至今日都不曾體會燈下暢聊之趣。”她手指絞著帕子,眼睫微垂,看起來有幾分羞赧,耳朵卻悄悄支著。
“只是聊些他們公務往來罷了。”陶夫人笑道,“衙署之我們不懂,妹妹與他聊些風花雪月,花前月下便是了。看你二人出遊,感情甚篤,江大人又年輕有為,朝中或許還有貴人相助,前途無量,這都已經羨煞旁人了,妹妹還說自己沒福氣。”
陶夫人不動聲色地試探,陶昌源已為官十餘載,始終未得門路,想再往前走一步只怕艱難,只因曾在酒後胡言得罪了丞相,位卑言輕,無人相助。
如今朝中盡是丞相黨羽,江渙升遷背後定有人舉薦,若是能由此搭上這艘船,至少還有一份希望,她看向一臉羞怯的蘇羨。
“我對夫君朝堂之事一向不甚瞭解,但願能借姐姐吉言。”蘇羨莞爾而笑,心中已是若有所思,原來江渙在朝中有人脈嗎,不知會是哪位,這大概算是一條線索。
她並未否認,大概確有其事,陶夫人心緒轉了兩轉。忽地,她注意到蘇羨耳上的耳墜,可謂窮工極巧,暗自驚歎。她今日見蘇羨衣著簡單素淨,卻不曾想原來內有乾坤,這對耳飾大約比在場所有人所披戴之物都更為貴重了。
“妹妹的這對耳墜好生漂亮。”她輕嘆。
“真是璀璨奪目。”方夫人跟著一瞧,也讚道。
二人只見本就有些羞答答的蘇羨頭又埋下去一點,眼波流轉,羞澀道:“與二位姐姐相談甚歡,實為樂事。這對耳環能得姐姐喜歡也是有緣,若非夫君親手相贈此物,我定當慷慨相贈,以表我與姐姐之情誼。”
“妹妹這話,叫我以後都不敢誇了,我可沒有奪人所好之心。”
陶夫人朗聲笑道,卻更篤定心中所想,江渙品職不高,卻買得起此等品質之物,想必是來歷匪淺,她看向蘇羨的眼神又多了幾分親熱。
蘇羨的腦子也飛快轉著,根據座席安排,江渙官職大概最末,她又是生面孔,卻能讓陶夫人如此重視,她當然不會相信是她所說的眼緣。
看來江渙背後的確有勢力,這算不算第二處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