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將夫君吵醒了嗎？”她收斂自己的視線，輕聲開口。
他簡單調整了坐姿，重新坐正，“我並未睡。”
蘇羨小聲哦了一聲，沉默半晌，又找話題道：“夫君今日勞累，本該讓你休息，我一人回來便是。”
“這是我分內之事。”江渙和煦地笑，“早就該來，是我禮數不周。”
蘇羨心中更不是滋味，她想起所謂回門那日，她還成日見不到他，與現在相似，可心情卻輕鬆得多。
他說話時，認真看向她，這道禮貌的視線卻讓她感覺身上哪裡都彆扭起來。她別過頭，微微動了動身子，企圖找到一個坐著更舒服的姿勢，可是她忘了車廂內空間不足，一不小心踢到了他的腿上。
“抱歉抱歉。”她下意識彎腰去看，手輕輕去撣她落腳的位置。天氣漸熱，衣衫已薄，她甚至能感受到布料下，屬於他身體的溫熱。
“不妨事的。”他也隨著她的動作低頭去看，就見她突然極快地將手縮回袖子裡。
她猛地起身，髮髻撞在了他的下頜，兩個人都有片刻怔愣。
她的髮釵在他的面板上留下一處紅印，她想要去看，又有些不好意思，訥訥問道：“撞疼了吧？你這裡都紅了。”
她的手指戳戳自己的下巴，蹙起的峨眉表露出關切。
本想說無事的他卻突然改了主意，他知道了他的失落源自何處，他在貪戀她的關心，哪怕是虛假的。
他薄唇輕抿，輕聲道：“是有些痛，夫人可否幫我看看？”
他扭頭，下巴微揚，向著她的方向。她便真的信了他，傾身靠近。
她的指尖有些涼，覆在了那處有些火辣辣的地方。
其實不痛的，尤其是當她的柔軟小心翼翼地碰觸，本就只有一點輕微感覺的地方便只能感受到她帶來的酥癢。
他受過太多次危及生命的傷，從不曾言痛，可當聽到她溫柔地問出是不是這裡痛時，他還是輕輕點了頭。
清涼的微風拂過那處根本算不得受傷的地方，帶著些細細密密的癢，像是一隻蝴蝶落在其上，輕輕扇動著翅膀。
“對不起啊夫君，我不是有意的。”她輕輕吹了幾下，又開了口，聲音軟糯。
吹過的涼風續上了說話時氣息的溫熱，讓他那處面板感受著始終未停的不自知的撩撥。
這樣輕到有些可笑的傷，卻讓他感受到之前歲月中從不曾擁有過的關懷。
當指尖再次滑過那處，他的手忍不住握了上去。小巧而柔軟，讓他忍不住想攏得更緊。
她烏潤的眼睛望向他，他甚至能看得到她瞳仁中的自己。
“已經不痛了，多謝夫人關心。”
她蹙起的眉眼舒展，唇邊浮上一個笑，正要開口——
“蘇府到了。”風翎的聲音在車外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