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銀色劍光在落日餘暉下漸緩，又慢慢停歇，舞劍的姑娘臉上映著霞光鞠躬致謝，她才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
“夫人喜歡看舞劍？”
因擁擠，二人離得有些近，聽起來他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蘇羨毫不猶豫地點頭，仰頭去看他的臉。
從她的角度看去，他的側顏擋住了半個落下的太陽，精緻的面龐在柔和的光影下更加驚豔。
“夫君看上去興致缺缺。”蘇羨注意到自己的動作，收回還搭在他身上的手。
“的確很精彩。”江渙笑笑，示意風翎上前，在向人群中伸出的銅盤中放了銅錢，錢幣撞擊的的聲音清脆悅耳。
看他捧場，她也不糾結是真心還是附和，只是故作遺憾地輕嘆，“真是可惜。”
“夫人為何嘆息？”
“可惜夫君不會使劍，不然由夫君這般好看的人來表演，那場面一定是別樣的精彩。”
她說得隨意，只是看過表演後看到他那張過分好看的側顏時心中一瞬的小感慨，卻讓江渙聽得心頭一驚。
她在暗示什麼嗎，難道她發現了他藏起來的劍？
江渙才對她放下片刻的心，又提了起來。
雜耍藝人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人群漸漸散開，兩旁的商鋪小販也陸陸續續將維持生計的傢伙什往回收起，準備結束這一天的奔忙。
“我們也準備回去吧。”蘇羨注意到四周的場景，向江渙提議。
江渙穩住心神，和她一同向回府的方向走去。
“夫人今日看起來心情頗好。”江渙目光輕柔地落在蘇羨唇邊的笑容上，開口道。
蘇羨手中的花枝輕顫，手腕細微轉動，意猶未盡地模仿著劍舞的招式，欣然回應道：“是呀，夫君能陪我出來逛逛，我自然很是開心。”
她的表情多了幾分不常見到的天真與爛漫，笑靨比紅霞更讓人目眩神迷。大約萬物都甘願為此沉醉，但他卻頭腦清醒。
夫人越是這樣看上去純真爛漫，越是讓他感覺無法捉摸。他看見花枝在地上投出的影子簌簌抖動，像他搖擺難定的思緒。
“夫君——”
她有些活潑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不知又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
蘇羨動作誇張地吸吸鼻子，“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很香很香的味道？”
酒坊的酒旗近在眼前，江渙看她此地無銀的模樣感覺好笑，語氣裡不知不覺中攙上些無奈，“夫人可是聞到了酒香？”
“的確像是。”她眼睛笑得眯起，“夫君真是聰敏。”
正在門口的酒家聽到二人的對話，自誇起來：“二位來嚐嚐？我家的杏花釀可是一絕。”
一刻鐘後，風翎的手中多了一罈酒，默默跟在主人身後。身旁是兩個玩得開心嘰喳著討論今日見聞的小丫頭。
夜即將落下，殘餘的光亮將影子拖得很長，讓他們五人的身影都疊在了一起，好像他們離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