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事的那人前些日子家中失竊報案,隨口問起那小吏,衙門內卻都說從未有此人。
“屬下懷疑那小吏與影刃閣相關,追查之後果然發現他是在信州活躍的影刃閣之人,但此人於三個月前再未在信州出現。”
江渙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本就不多的酒意此時已全部消散,腦海中的一些碎片在意識中碰撞相連。
真正的江渙曾與影刃閣的人聯絡,並在赴京前就定下了與玉京城內蘇家的婚約。
而蘇家實際上也與影刃閣相關,至少嫁過來的獨女蘇羨是影刃閣培養的刺客。
這個組織在江湖盛名已久,收錢辦事,難道他所購買的交易就是一場假的婚約?
那又何必非要找一個刺客組織?
骨節分明的手指富有節奏的敲在桌面上,聲音在寂靜中拖得很長。
他不認為真正的江渙是為了找人刺殺自己,因為他當時趕到時看他的屍體有明顯的反抗痕跡。
殺他的人應該是皇兄派來的,這樣才解釋得通為什麼皇兄身邊的刺客急著讓他去找一個他不曾認識的江渙。
因為那人知道真正的江渙將死,他正好頂替掉江渙這個身份。
可皇兄若是早已起了殺心,便不必費心為江渙鋪一條從信州升遷至京的路。
在上任路上急著殺他,只能說明他的皇兄懷疑他起了異心。
江渙可能早就有所察覺,所以找到了影刃閣,是想派人保護自己?但現場看起來沒有第三方參與那場擊殺。
是他沒有預料到皇兄派的人來的這樣早?這倒是有可能,只是他若只是為了派人保護,何必設計一場婚姻?隨時隨地能跟在自己身邊的護衛或是暗中保護的暗衛都更讓人放心。
他的眉頭一跳,想到了其他的可能。
也許,江渙在影刃閣給自己購買的就是一份死亡,只不過可能是金蟬脫殼的假死之計。
他真的起了異心,於是不甘於這個探子身份,趁著上京赴任的時機,給自己安排一場悄無聲息的死亡,由知道內情的人下葬,用提前辦好的新的身份徹底擺脫控制。而號稱完全不受朝堂控制的中立的江湖組織影刃閣就是完成這一系列任務的好幫手。
他的手指不知何時已停止了叩擊,手指微蜷,虛握成拳。
只是那個江渙並沒有料道他已暴露,所以這場計劃中的假死提前變為了真亡,又讓他趁機鑽了空子。
若是他已經叛變,他到底投靠了這裡的誰,又是否洩露了什麼訊息?
江渙眉頭緊蹙,低低開口:“雲隱,再更細緻地查一下江渙喪妻後的表現,以及懷遠縣周邊地區曾經有無京城官員到訪,邊關駐軍也查一查。”
“是,屬下領命。”
“還有——”
他抬手揉了揉額角,“找到影刃閣和江渙聯絡的那人。”
他想,很快他就能知道夫人到此處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