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窗下的人是名為安寧的侍女?”
她壓下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回憶著今日在院內沒再看見那位侍女,試探著問。
“正是。”江渙不置可否。
見她沒再追問,似乎無意探究,他心頭有點很難說清的情緒隱秘滋生。
“夫人不好奇她探聽所為何事?”
蘇羨搖搖頭,露出一個淺笑:“總歸是夫君已經解決完的事。”
不論究竟是為何事,終究是衝著江渙而來。她想,沒人會願意被揪著秘密追問,她已經承了他許多情,沒必要再給他徒增不必要的煩惱。
江渙收起那些好像該稱為失落的感覺,主動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我那友人好奇你我是否真的為夫妻,昨晚多虧夫人機敏,只是委屈了夫人。”
“我睡得挺好的,算不上什麼委屈。”
蘇羨見他情緒仍有些低落,不在意地擺擺手以寬他的心,在夜漸深時發現江渙仍沒有離去的意思時,還主動讓給他半張床。
直到燭火“噗嗤”一聲熄滅,落下的床帳圍起夜的安寧,蘇羨看著身側躺著的黑影迷迷糊糊地想,她似乎忘了點什麼。
江渙聽到身旁之人的呼吸逐漸沉緩深遠,睜開了眼。
他輕而緩地轉過身,面向熟睡的夫人,小心翼翼地挑起一縷她的髮絲,在指尖纏繞著。
江渙盯著夫人無意識微微顫動的睫毛,感知到自己心底的貪婪生長得越發茁壯。
沒了被人探聽的隱患,他本該讓人另外收拾出一間屋子,可他卻賴在這裡不肯離去。
好在夫人聰慧,卻對他沒有太多防備之心,他無恥地利用著這份信任。
他收回手,回憶著夫人指尖碰觸臉頰時的那一點溫暖,饜足地閉上了眼。
來日方長,他只需要努力讓夫人每日多喜歡他一點。
除了無法出城,洛津似乎無風的湖,表面一派祥和平靜。
江渙指著紙上墨跡未乾的木塔給蘇羨看:“依照夫人所說,我命手下的人去查了傳說中的祥瑞之地。”
“那座廟宇如今名為棲鳳觀,自祥瑞以來這些年間三修三擴,已是洛津香火最旺盛之地。為紀念神鳥降臨,棲鳳觀院內修了一座九層高的木塔,塔身雕刻神鳥五彩翎羽,塔剎為神鳥棲息之狀,賜名神羽塔。”
“此塔平素允許普通百姓遠觀祭拜,一月以前再度以修繕之名封閉,直至今日仍未開放。”
蘇羨仔細看著畫上巧奪天工的木塔喃喃道:“神鳥啊……”
“夫人對此可眼熟?”江渙笑問。
“我們去查善和坊那日遠遠見過。”
江渙頷首:“善和坊距離棲鳳觀不遠,兩處一併在半月前便被守著不許人進。”
“依我看正如夫人所言,林鶴堂正預備著搞一出類似神鳥現世的奇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