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渙溫柔地望著她:“我沒有責怪夫人的意思。”
他看出了她的不安,聲音比杏皮上那層細小的絨毛更加柔軟:“我只是想讓夫人知曉,我只會是你的助力,而不是阻擋你腳步的人。”
蘇羨絞著帕子的手指一頓,鼻腔莫名泛起酸,歉意像是被他的包容滋養,在心底愈發茁壯招搖。
她迅速整理好情緒,扯出一個笑來:“那我可真的有事相求了。”
江渙眼中有細小的波瀾亮起,唇邊的弧度也似沾染了杏子的蜜意更甜。
蘇羨抿唇繞過桌案,湊得離他更近了些:“我瞧見為準備這場虛假的祥瑞不知累死了多少人,實在覺得噁心,就想從中作梗破壞,讓林鶴堂不能如意。不知夫君對此感不感興趣?”
“夫人具體想怎麼做?”他低頭看她,聲音不自覺放輕。
“我也不知,所以要請夫君幫忙。”蘇羨指了指早上看過的那張機關圖,“還要勞煩夫君仔細給我講講這些究竟是做什麼用的。”
江渙把圖鋪展到桌案正中,被碰到的杏子滴溜溜亂滾。
蘇羨微微俯身去撥弄那幾顆杏子,想把它們歸攏到一處,然後撿起一顆最不聽話的剝了皮,伸手遞給江渙。
見他正一隻手握著鎮紙,另一隻手在捋平紙張,蘇羨便將果肉遞到了他的唇邊。
江渙順從地低頭咬了一口,微垂的睫毛濃黑,像一把刷子,在蘇羨心頭輕輕掃過。
蘇羨的手一個不穩,杏肉柔柔地撞在了江渙的下頜,帶著酸甜清香的汁液留下一小片泛著亮的水光。
她慌忙伸手去擦,卻忘了手上也沾了果皮上那點琥珀色的蜜液,反倒是越擦越一塌糊塗。
她有些尷尬地舉著手,就看到他胸前的布料在微不可見地輕顫,這顫動一點點擴大,越發明顯,最後竟聽見他的輕笑聲落在發頂。
蘇羨氣急敗壞地把剩下的杏肉往他嘴裡塞,笑聲被果肉堵在了喉嚨,卻從他的眼睛中淌了出來。
他捉住她的手,用手帕仔細擦過每一道指縫,又牽著她走到角落放著的銅盆前淨手。
蘇羨瞥到他的耳尖,用才擦乾淨還帶著一點潮意的指尖去戳那一顆紅痣:“夫君,你的耳朵幾時紅起來的?”
她得逞地看著紅暈從耳尖擴散,用還帶著幾分涼的手指握住他的耳朵,故作浮誇的低喊:“怎麼這麼燙。”
“夫人,”他無奈地喚她,伸手去捉她擾人心神的手指,低聲求饒,“不要亂摸了。”
碰一下耳朵算哪門子亂摸?
她不服氣地想,手指從他手中逃開,去觸碰他的睫毛——她早就想這麼做了。
江渙的眼睛不自覺的眨了兩下,癢癢的,她想。他的睫毛輕柔地掃過指腹,撥出的氣恰好落入她的掌心,同耳尖一樣燙。
他的手緊追而來,再次握住她的。
他低低開口,聲音有些啞:“夫人在某些時候,有時對我過分信任了。”
蘇羨眨了眨眼,盯著他泛著薄紅的臉頰,突然好奇那裡還能不能更紅一點。
她踮起腳尖,唇瓣落在他方才被杏肉親吻過的下頜。
是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