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陽光照不到的暗影裡,竭盡全力也未能控制住因憤恨發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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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羨想將梟作為問題的突破口,卻在調查行蹤這一步就犯了難。
不同於調查江渙,兩人至少藉著夫妻之名住在同一屋簷下。梟作為刺客行蹤不定,就算二人在隱廬酒坊見了面,她也無法光憑套話查出什麼。
她不能借影刃閣的力,目前還不能確定梟的出發點是好是壞,她並不願看見梟違反規定摻和進她的任務這件事被發現。
可她又不能時時跟蹤,畢竟她現在無處可去,還需要維持江渙夫人的身份,每日能出門的時間有限。
“補丁,快把它叼過來。”
院內,竹影正在和補丁玩拋球銜回的遊戲,補丁興奮地使勁甩著尾巴,跳來跳去。
蘇羨眼睛一亮,拍了拍自己最近有些不太好用的腦袋,識跡尋蹤的方法怎麼都能被她忘掉?
這年頭雖然沒有警犬,但影刃閣是有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可用的。
她在衣箱底部角落裡翻出藏著的一個小瓶,裡面是特製的花粉,無色無味,肉眼難以分辨,但對一種蜜蜂來說,幾十裡外也能嗅得出。
這方法是和胡商學來的,只不過影刃閣將胡商特製的蜜蠟改良成更不易引人注意的粉末,因此這種蜜蜂雖難尋,但在西市的胡商處就能買到訓練好的。
只要她想辦法將這個小瓶裡的粉末塞進梟的衣服裡,讓它能在他動作時沿路灑出來,她便能借著蜜蜂的力找到梟的行蹤。
雖然同為影刃閣的人,這個方法多少有些冒險,若是被梟察覺到此物,便很難解釋的清。可目前既然沒什麼更好的法子,有些險也就不得不冒。
方案已定,她瞧著天色仍亮,估摸了時間還算充裕,換上一套更為輕便的衣衫準備往西市去。
她一邊走著,一邊思索如何聯絡到梟見面,又如何能讓這粉末被梟隨身帶著。
做個香囊?不行不行,太過顯眼又有些曖昧。
找個理由檢視身份玉牌,灑進玉牌的暗格裡?且不說有些困難,就算灑進去,玉牌一般也在隱秘地方放著,很難實現她要的沿途標記的效果。
西市街道上依舊熙攘喧鬧,叫賣聲此起彼伏。
她留神尋找著胡商的香料鋪,卻見一個小攤前被圍得水洩不通。
蘇羨掃了一眼,連攤主是做什麼的都瞧不出,她無意湊熱鬧,正欲走過,卻聽到攤主與人的交談聲。
她停下腳步,轉身往攤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