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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風唇角弧度未變，眼裡沒有一絲笑意。
蘇羨咬著舌尖讓自己冷靜，不想表露出任何端倪。儘管她已經知道，自己的這份表演可能毫無意義。
還是太大意了，她想。
明明她已經猜到梟在影刃閣裡有一個級別更高的內應，怎麼能在這種時候把這事忘個乾淨。
“沒關係。”
影風又輕笑出聲，細銳的聲線配上他過分蒼白的面容，讓蘇羨身上的雞皮疙瘩過了許久都消不下去。
蘇羨有些捉摸不清眼前此人的用意，只好用沉默回應。
如果影風是丞相的人，很多事便能說得過去，就比如此刻，為什麼作為高層，他突然會對一個普通成員的普通任務上心。
那麼他必然清楚梟在這個任務裡的位置。甚至更大的可能性是他篡改了任務，又派梟去盯著她執行……大約三天前她突然從梟口中得到的要求提前刺殺的命令，也是源自影風的指令。
就連他說的“這個任務便算你完成”，聽起來也滿含深意。
畢竟如果任務只是助江渙假死，他沒必要多餘關心江渙真正死亡的可能性。
所以，他會找她問梟的行蹤，也知道梟的失蹤和她脫不了干係。
可正因這個答案過於的顯而易見，反倒讓蘇羨心中升起了更多的疑慮。
他看起來毫不在意自己立場的暴露，是有信心讓她猜到了也無法說出去，還是即使她說出去也沒有關係？
蘇羨腦中思緒萬千，沉默卻也只是持續了一兩個呼吸。影風尖細的聲音又響起：
“梟這傢伙總是不大聽話，可能又貪玩了吧。”
他看人的眼神就像毒蛇吐著血紅的信子，偏又不願意放棄唇角故作和煦的笑容，言語中不倫不類的親近聽起來像極了挑釁。
“聽說，你就完全不一樣，一向很聽你們那個隊長的話。”
“屬下只是按要求遵守閣裡的規定。”
蘇羨全身的肌肉如一張拉滿的弓弦繃緊，說話時，能舔到舌尖處暈開的淡淡甜腥。
“好極了。”影風虛虛撫掌，“我喜歡用聽話的人。”
“你們原來的小隊解散了，我會派兩個人給你，之後你就做隊長吧。”
蘇羨越發搞不清他葫蘆裡在賣什麼藥，但也樂得避免衝突：“屬下遵命。”
有靈光在腦中一閃，她試探著開口：“影風大人，屬下想自己挑個人——”
“說來聽聽。”
“之前曾扮作我陪嫁丫鬟的小姑娘很有潛力，我想……”
“那個啊。”影風打斷了她的話，臉上笑容更甚，像是想起了什麼好笑的小玩意，“聽底下人說，回來後她總說自己有名字了，叫什麼菊……”
“是梅香，影風大人。”
“好像是這個。”影風笑眯眯地，“不過很可惜，你得換個人。閣裡現在沒有半成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