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午時,吱呀作響的牛車碾過“毒老怪醫館”門前,車轍繼續朝前滾動,並未停下。
崔小七瞥了眼醫館緊閉的朱漆門,這醫館太“黑”了,此刻板車上的東西還沒有出手,真是臉比兜還乾淨。
她打算先找家靠譜醫館給牛叔瞧病,再將裴寂押在醫館,然後再去醉仙樓出手狼。
嗯嗯,她覺得這個方法很棒。
牛車在“妙手回春堂”門前停下,崔小七一個翻身跳下車,背起牛叔就往裡衝。
風從裴寂張開的手指尖拂過,他收回手背在伸手,女人就不能示弱一點,非得這麼剛強得如男人一般?
他將銀色豁口面具帶上,大步朝著醫館跨去,剛邁進一條腿,就見崔小氣臉色煞白地揹著牛叔退了回來。
擦他肩而過時,崔小七語氣無奈又焦急:“走!下一家!”
原來,醫館的大夫搭了搭脈後,搖頭讓回去準備後事,直言不用再白費力氣,白費銀子診治了。
崔小七生氣,古代看個病就這麼難麼?怎麼動不動就讓回家準備後事。
她就不信了,城裡大大小小几十家醫館,難道就沒有一家能治好牛叔的病?
抱著這樣的心態,她接連跑了七八家醫館,甚至連城內生意最好、口碑最響的醫館都去了。
同樣的話,沒有例外。
崔小七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看著板車上牛叔燒得通紅的臉,聽著他粗重的喘息,知道不能再這麼無頭蒼蠅般亂碰亂撞下去。
時間耽誤不得了。
“去毒老怪醫館!”裴寂出聲。
崔小七本能地想拒絕,可又想起那怪老頭連毒都能解,說不定真有奇招。
那就死馬當活馬醫……
呸呸!
烏鴉嘴!
她甩了甩頭,猛地一抖韁繩,“走。”
崔小七架著牛車朝著老怪頭的醫館快速趕去。
她已經沒有功夫思考老怪頭和裴寂之間是不是老熟人。
救人才是當務之急。
這次,裴寂率先她一步抱著牛叔,步子沉穩地走到醫館緊閉的門前。
門從裡面被插上的。
只聽“砰”一聲,門被他一腳踹開!
兩扇門砸在地上,濺起一團塵土飛揚。
緊接著人已經踏入醫館內堂。
崔小七怔愣地瞧著他的背影,沒瞧錯的話,那條腿踹門的腿,分明就是受傷的那條腿!
沒吃狼腿,這就恢復了?
還有,他這有些暴力了吧,不過……很爺們。
銀子還沒拿到手,已經把腿按上了。
立馬匆匆跟上。
一進醫館內,濃烈刺鼻的藥味撲面而來。
崔小七瞧見老怪頭正站在一方桌前,桌上擺放著一個類似於煉丹爐的物件兒,小爐子裡火苗正旺,爐蓋上升起嫋嫋煙霧。
還沒等她仔細打量,只覺得腦袋突然暈乎乎的,身體也不受控制地搖搖晃晃起來,好似下一秒就要倒地。
裴寂一個眼疾手快,一個勾手,人就入了個滿懷。
“暈。”崔小七隻來得及說出一個字,便徹底暈了過去。
“解藥!”裴寂眼神冷厲地瞧著老怪頭。
老怪頭氣地吹了吹鬍子,滿臉不情願地從凳子上站起身,放下正在鼓搗的藥草,嘴裡不停地埋怨道:
“你這傢伙,我閉門就是為了煉製毒藥,這你又不是不知道!得!被你踹門的大動靜嚇得手一抖,分量下錯了,這爐丹藥全白瞎了~”
說完,心疼地回頭看了一眼煉丹爐,連連嘆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快點!”裴寂不耐煩地冷聲催促道。
“急啥急,一時半會死不了。”老怪頭嘴上這麼說,可腳下的步伐已是加快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