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倒出兩粒藥丸,一粒遞給裴寂,一粒則拿去餵給臥榻上躺著的牛叔。
解毒丸順著崔小七的喉嚨滑下,裴寂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懷裡的人兒。
“別瞧了,女娃子一會兒就醒了,病人到底是哪個?”老怪頭盯著裴寂問。
裴寂靜丟給他一個“說廢話”的眼神。
老怪頭無奈聳肩,這小子嘿!太目無長輩了。
不過也不再多說,轉身開始認真檢查牛叔的狀況。
接著重新清洗傷口,上藥,包紮,又餵了五六顆的藥丸入嘴。
忙完這一切,還不等喘口氣,老怪頭便急急問道:“診費今日你給,還是女娃子給?”
“我——”崔小七悠悠醒來,剛好聽到怪老頭在討要診金。
只求別像上次那麼黑就成。
老怪頭眼睛閃著精光,對上裴寂警告的目光,瞬間暗淡了幾分。
崔小七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撫在一處堅硬的地方。
手不自覺地向下按了按。
目光下移動,驚覺她在某人的懷中,手落的地方是胸口,難怪手感……
只是剛才那個無意識的動作,會不會在裴寂的眼裡是刻意佔便宜?
她頓時滿臉通紅,像被燙著了一般,立馬從他的懷中彈開。
可腦袋還是暈乎乎的,四周的景象都在天旋地轉。
裴寂見狀,伸手就要去扶她。
崔小七抬手示意不用,努力穩住身形。
盯著老怪頭,“怪……老先生,牛叔有得救嗎?”
“自然是……”
老怪頭故意停頓了一下,這可把崔小七的心高高吊起,在那幾個呼吸間,她緊張得手心都出了汗。
老怪頭這才不緊不慢地接著說,“有救。”
崔小七聽到“有救”兩個字,這才猛地吸了一口氣。
這怪老頭說話怎麼跟裴寂一樣,喜歡說話大拐彎,真是急死個人。
不過,不得不承認,這老頭還真是挺有本事的,連城內最好的醫館都說沒救的人,他竟然有辦法。
牛!
老怪頭笑得有些心虛,他可是“以毒攻之。”的法子,會留下後遺症,話還是得說明白。
“女娃子,這命是救回了,只是……”
崔小七:……
又來。
“您說。”
“命是救回來了,”老怪頭頓了頓,“只是被咬傷的那條腿就廢了,日後走路可就剩一條腿了。”
他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崔小七的反應。
這女娃子要是吵嚷起來,或者哭哭啼啼的,診金就少收點。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面前的女娃子並未像他預想的那樣,神色雖難掩惋惜,可好似早就料到一般,沉穩的異常。
這份心性,難怪這臭小子會另眼相待。
這麼多年,他可從未見裴寂對任何一個女子如此上心,還親自帶著人來自己的醫館。
倆人的關係指定不一般。
該是老牛吃嫩草,可惜了這女娃子。
老怪頭攤開掌心,“這次就算你便宜點,四兩銀子。”
崔小七被價格有驚到,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
“多……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