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堵在洞門的大石頭被震碎,碎石滾落一地。
一身浸著寒氣的高大身影踏入洞內,他手中的燈籠照亮了洞內。
洞內的景象一覽無遺,凌亂的碎石、還有一堆燃盡的火堆。
來人蹲下身,骨節分明的手指捻了捻地上的火灰,還帶著溫熱的觸感。
他猛地抬起頭,目光如鷹隼般尋找。
一塊石頭後隱隱露出半截鹿皮靴。
“小七!”
手中的燈籠“嗖”的一下狠狠插入地面,直接入地三分,迅速起身,大步朝著石頭後走去
在燈籠昏黃的光暈下,他看到一張慘白的小臉。
崔小七微微閉合的眸子,透過一絲縫隙,隱約瞧見一張熟悉的面容。
這是又產生幻象了,看來真的是死了。
眼角似是有一滴淚滑落,雙眼再也支撐不住,重重地闔上。
三日後。
崔小七緩緩睜眼,望著還是古風的屋頂,有些失望。
她本以為死了就能穿回去,結果不知道又悲催地穿到了哪裡,一切又要重新開始。
就在她滿心埋怨老天爺的時候,“嘎吱”一聲,門開了。
崔小七心中一驚,立刻閉上雙眼。
目前她還不知道自己穿到了什麼人身上,處於什麼處境,還是裝昏睡比較妥當。
來人的腳步聲很輕,聽著應該是個女孩子,若是男人,腳步聲該是那種落地有聲的。
腳步聲在床邊停下,接著崔小七感覺到有人將她翻轉過去,趴在床上。
接著後背一涼。
這……
怎麼就掀開衣服了?
算了,是女孩子也就不計較了,看了就看了吧,還是後背也沒啥不能看的。
等等……
這是在背上塗抹東西?
溫熱的指腹落在肌膚上,塗抹打轉,崔小七不由得戰慄了一下。
這是做什麼?
她悄悄睜開眼睛,觀望房間內的陳設。
古色生香的桌椅板凳、床榻。
哎,這是又穿到了古代啊。
老天爺吶,咱就不能換個花樣玩?
鼻尖傳來淡淡的藥草香,崔小七無語,這副身體受傷了。
也是,不受傷怎麼輪得到她穿過來。
“臭小子,塗個藥這麼磨嘰?我徒兒還沒醒,你可不能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屋外傳來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崔小七聽得清清楚楚。
她的腦袋“嗡”的一下炸開!
這聲音是——老怪頭!
那自己就沒有死,還活著!
那就不用裝了。
崔小七緩緩轉過身子,背上的傷口已經結痂,雖然不疼了,但是癢得厲害,直想用手去撓。
“那個,謝謝姑娘勞心為我上藥,我昏……”
瞧見身後的人時,本能地尖叫一聲。
“啊!”
老怪頭也不知是有什麼大毛病,大冷天的坐在院內的大樹杈上,側躺在有積雪的樹枝上,悠哉悠哉地喝著小酒。
屋內突然傳出的驚叫聲,嚇得他渾身一抖。
“哎呦”一聲從樹上掉了下來。
幸好樹下有鏟得高高堆起的雪堆,要不然他這把老胳膊老腿非得摔散架不可。
老怪頭扶著老腰站了起來,心中擔心自己的徒兒,一瘸一拐地朝著屋子裡面半走半跑。
“咋地啦!”老怪頭推開屋門的瞬間,裴寂的第一時間挑起被子,將崔小七整個人罩進被子裡。
被子下崔小七的一張臉紅得透透的。
“無事,醒了。”裴寂蓋上手中裝著藥的瓷瓶,起身將其放置在一旁的高桌上。
崔小七眼睛咕嚕嚕轉了一圈,回想起那夜昏迷前的幻聽和幻象,暗自心驚。
原來那不是幻聽幻象,真的是裴寂!
可那是無人崖啊,他怎麼找到自己的?
這下好了,他又救了自己一次。
“徒兒醒了?”老怪頭一聽人醒了,臉上立刻笑開了花。
昏迷三天總算是醒了,再來晚點,他都救不回來。
崔小七坐直了身子,慢慢拉下被子,露出通紅的一張臉,接著又將被子裹在身上,擋住後背乍露的春光,“醒、醒了……”
“餓了嗎?師傅給你做飯去,等著——”老怪頭轉身往外走。
他每走一步就倒吸一口冷氣,估摸著是摔岔氣了。
老怪頭一走,房間安靜得只剩下呼吸聲。
崔小七整個人都不自在起來,手、眼通通沒地放,侷促地絞著手指。
思來想去,還是說了句,“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