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翠說不下去了,狗蛋兒一把抱住她:“娘,別哭……嗚嗚嗚……”
接著又轉頭對著崔小七哭道:“謝謝七姐姐,嗚嗚……”
崔小七:這輩分論得可真夠亂的。
她知道生病的人有時候會故意折磨照顧自己的人,王文翰或許因為男人的自尊心,不會用這些東西。
就想著自己不好過,也要折騰別人。
她好像幫花大翠了,又好像沒幫。
“那花姐,麻煩你去把牛車牽來。”崔小七還是想著趕緊進城去,催促道。
“好嘞,七妹子你等著。”
很快,花大翠牽來牛車。
院子裡站著的楊大娥氣得白眼直翻。
崔小七朝著她嘿嘿一笑。
楊大娥更氣了,直跺腳。
崔小七牽著牛車剛到牛嬸家,就碰上急急忙忙出門的許巧巧。
“娘,這麼著急是出啥事了?”崔小七瞧著許巧巧驚慌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妙。
果然……
“你牛叔今早清醒了一會兒,可突然就發起高燒來,人現在都燒迷糊了。”
崔小七一聽,牽著韁繩的手緊了緊,她忘了被狼咬傷可是需要打狂犬疫苗的。
可這古代哪來的狂犬疫苗接種。
這個時代也沒有肥皂水。
她只能用皂角代替肥皂水清理傷口,只盼著不是狂犬病,就只是單純的感染髮燒。
不然這命閻王是收定了。
崔小七跑進屋子,和戰戰兢兢的牛嬸一起,把裹著被子的牛叔抬到了板車上。
又把僵硬的老黃牛安置板車另一側,空間剛剛好,然後用玉米杆蓋住。
“嬸兒,我這就帶牛叔去醫館瞧病。”她說完,又對著許巧巧說:“娘,你陪著嬸兒。”
說完,崔小七架著牛車就走。
在自家門前停下後,她跑進屋子,懷裡抱著一個包袱,手裡拖著一頭野狼,放在牛的上面,又用玉米杆蓋上。
小九聽到動靜,跑出門外,瞧見板車上昏迷不醒的牛叔,著急忙慌地問,“七姐,姐夫不跟著你去嗎?你一個人行嗎?”
崔小七皺眉,不要問行不行,問了不行也得行。
可到底是一個人,沒有三頭六臂,沒有分身術。
“姐夫!姐夫!姐姐一個人沒法子進城,喊你一起進城!快點的。”小九朝著院子裡大聲喊著。
屋裡沒人應聲。
崔小七覺得自己真是魔怔了,竟生出期待。
像裴寂那樣清冷、端著架子的人,怎麼可能因為小九的一句話,就跟著她進城呢?
她搖了搖頭,一屁股坐上馬車,揚起鞭子正要朝著牛臀抽去時,卻聽見小九對著她喊道:“姐夫來了!”
崔小七扭頭看去,裴寂確實正朝著院外走來,而且手臂上搭著他送給自己的那件青色大氅。
他這是?
正想著,裴寂已經走到跟前。
青色的大氅遞至眼前。
崔小七再傻,也知道裴寂的用意。
她慌忙接過大氅,披在身上,繫好帶子,怕把大氅弄髒,還特意將掉落在雪地上的大氅提起,壓在腿彎下。
裴寂冷眼瞧著板車上唯一可以坐的地方就在崔小七的旁邊,他撩起大氅,坐在了她的身邊。
“七姐,姐夫都來了,還不走嗎?”
小九站在崔小七的一側,歪著腦袋疑惑地瞧著發愣的崔小七。
“走……走啊……”崔小七回神結結巴巴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