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塵始終掛著淺淺的笑意,而裴寂目光冷冽如刀,兩人氣場相撞,彷彿烈火遇上寒冰。
裴寂拽著崔小七回到屋子。
崔小七擰眉,隔壁不承認有孩子,絕對有問題,可現在再去問,不合適。
裴寂坐在桌前,又重複了一遍:“他比為夫我好看?”
崔小七忍不住笑出聲,趴在桌上湊近他:“當然是你好看,你不覺得你跟他長得有幾分相似,而且都姓裴。”
這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相像,除非血緣……
裴寂繃著唇線,眉頭下沉。
“你為何目光灼灼地盯著他?”裴寂直視著她的眼睛,那眼神像是要把她看穿。
“就是覺得你倆挺像的,就很好奇啊。”崔小七說著撇過頭。
剛才自己有看得很入迷嗎?沒有吧!
這傢伙肯定是錯覺。
“你最好看。”崔小七回頭嬉笑道。
她說的是心底的大實話。
裴寂心頭像是被什麼狠狠撞了一下,將袖箭仔細戴在她的手腕上,叮囑道,“箭不離身。”
昨晚睡覺,崔小七覺得硌得慌就取了下來,早上還真忘了戴。
吃早飯的時候,老怪頭按時蹭飯,他可吃不慣崔有糧做飯的飯,淡而無味。
六個人圍坐在四四方方的小飯桌前,顯的擁擠。
崔小七想了想,飯桌得換成那種大圓桌,最好還有旋轉託盤的那種。
得畫個草圖,下次讓魯有尺做一張出來。
裴寂站在崔小七的身後,說不餓回了屋子。
裴寂一走,飯桌上的人都鬆了一口氣,也不緊繃了,動作也是隨意起來。
尤其大力。
大力不光力氣大,飯量也大。
一個人就吃了三張大餅卷菜,看得許巧巧怔住。
這個新女兒可太能吃了,這是要吃垮她們家。
“娘,真好吃。”大力嘴裡塞著食物,含糊不清地誇獎。
被大力這麼一誇,許巧巧臉色好看了不少。
大力從懷中掏出一兩碎銀推到許巧巧手邊:“娘,這是我……我之前攢的工錢,都孝敬您。”
她是覺得自己吃得多,有些過意不去,這銀子她也沒什麼地方花,不如哄夫人的娘開心。
許巧巧往回推,“你都喊我娘了,都是一家人,這銀子我可不能收。”
“您也說了是一家人,就收下吧……”大力又推了回去。
看著二人推來推去,崔小正想開口,老怪頭搶了先,“沒人要我就拿去買酒喝~”
說完,動作緩慢地要去摸銀子。
“嗖”的一下,許巧巧塞進袖子裡,“快吃快吃,喜歡吃娘日日給你做~”
老怪頭朝著崔小七擠眼一笑。
崔小七瞬間瞭然——姜,還是老的辣!
這銀子日後她再找機會還給大力。
小八小九雙雙對望一眼,這都是當女兒的,這不顯得她倆吃白食?
崔小七也沒去管裴寂吃不吃飯,左右不過是少吃一頓飯,餓不死。
飯後,老怪頭丟給崔小七一本泛黃醫書,字跡都有些模糊了,好多字她也不認識。
崔小七坐在屋簷下,盯著醫書發愁。
陽光暖暖照在她的身上,光線晃人眼。
簷角上一根細細的冰凌子,“吧嗒”掉了下來。
冰凌子的尖兒扎進崔小七的手背,她一陣吃痛,猛地站起身,作勢就要甩掉冰凌子。
卻突然怔住,盯著冰凌子瞧。
扎的位置不深,也沒出血,就是被扎的後背那塊涼颼颼的。
崔小七突然想起那日,後頸那股子冷意,不就是現在這種感覺嗎?
原來……真相!
崔小七聲音顫抖,驚呼道,“裴、裴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