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的陣陣哭聲,揪著崔小七的心。
隔壁兩家可沒小月齡的孩子。
但那哭聲實在真切,她壯著膽子決定去院內一探究竟。
跨過裴寂身體的時候,被突然攥住手腕,嚇得一哆嗦。
這大半夜的真是會被嚇破膽子的好嗎。
崔小七卡在喉間的驚呼聲,化作一聲氣音:“下次能不能整點動靜啊!你有沒有聽見小孩子的哭聲?”
裴寂喉結滑動:“嗯。”
一聽他也聽見了,崔小七順勢反握住他的手,拽他起身,“我害怕,你陪我一起出去。”
不是喜歡撒嬌嘛?天天給你演。
裴寂:……
月色下,崔小七趴在隔壁的那堵牆上,側耳細聽。
裴寂抱臂站在院內,盯著她瞧。
只有風吹樹梢的聲音,再無小孩的啼哭聲。
這一夜崔小七睡得一點也不踏實,滿腦子都是小孩哇哇的哭聲。
天剛矇矇亮,院子裡就傳來“砰砰”的敲磚聲。
崔小七頂著一雙熊貓眼,打著哈欠出了院子,就瞧見大力已經在砌牆了,而且都砌到小腿處了。
幹活麻利,一點不拖泥帶水,一看就是個行家。
“大力,你咋會砌牆?”昨日事情太多沒顧上問,這會兒好奇心又上頭。
大力抬頭衝她笑了笑,手上的活沒停:“嗯,我爹是泥瓦匠,就我這一個女兒,於是把這手藝都教給了我,後來……”
說到這,大力的動作突然頓住,語氣哽咽,似是說不下去。
崔小七見狀,連忙說,“我就是瞎好奇,要是讓你想起難過的事情,就不要想了,要不要我打下手幫你?技術活我不行,力氣活我可以的……”
崔小七忙岔開話題。
大力一聽連連擺手,“不用不用,這點活最多明日我就幹完了。”
她可不敢讓夫人動手,除非嫌自己命長。
崔小七這一打岔,大力果然沒再繼續那個話題。
倒不是有意隱瞞,只是那段過往太過沉重,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
蓋房子時,院外的那棵槐樹沒砍,被圈進了院內。
崔小七倚著槐樹,看似在看大力幹活,實則豎著耳朵留意隔壁的動靜。
果然,她又聽見了微弱的小孩哭聲,比昨夜更小。
“砰砰”的砌牆聲幾乎將哭聲完全掩蓋。
“大力,停一下。”崔小七做了個停的手勢。
這下,孩子的哭聲清晰了些。
崔小七心裡警鈴大作:那個裴變態不會在虐待兒童吧?
這樣一想,她可靠不住了,出了院子就去敲隔壁的門。
乘風開啟門,瞧見是崔小七的時候,很是溫和道,“崔姑娘這一大早的是?”
崔小七被乘風突然的客氣弄得一愣,沒細究,“你家小孩怎麼老在哭?”
“什麼?有小孩子哭聲?”乘風回頭張望。
“有!”崔小七肯定道。
“我們家可沒小……”
“乘風~”
乘風話說一半,被裴宴塵打斷。
“姑娘怕是聽錯了,不若去另一家隔壁問問。”
裴宴塵只穿著件寬鬆的月色內袍,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
他未束髮,烏黑的長髮垂在肩頭,髮梢的水滴結成冰晶。
有種美人剛出浴的畫面感。
那嘴角還勾著淡淡的笑意,實在是難跟變態的黑衣人聯想在一起。
崔小七眼前突然一暗,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後倒去,落入一個帶著冷香的懷抱。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垂邊,裴寂的聲音帶著幾分不悅:“他可比為夫還好看?”
崔小七石化當場。
這傢伙捂住她眼睛,是吃醋了?
這是裴寂與裴宴塵的第一次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