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破了的屋頂還是我爬上去修補的,不信的可以去爬上屋頂一看便知!”小八急忙補充。
田家小子木棍兒舉起手,“我去瞧。”
說著去了後院,找來木梯子爬上屋頂,仔細檢查一番後,垂著一張臉下來,“嗯,屋頂確實有修補的痕跡。”
“我可以作證,二麻子的確對七丫頭起了歹念。”花大翠站了出來。
村民們若有所思,這二麻子就喜歡調戲長得漂亮的媳婦兒,這可沒少捱打。
這錯不了的!
“那夜若不是我相公在,那他豈不是……”
崔小七欲言又止,大家自行腦補。
許巧巧“呸”了一聲,“腿斷是活該!”
“還有一夜拖著瘸腿翻牆的也是他!”崔小七的一句話又像一顆炸彈扔進水中。
村民驚得,張大嘴巴。
這色膽是真的大,斷都腿了,還敢來。
“誰讓你生得好看,一張狐媚子蕩婦的臉!我兒他又沒對你怎麼樣,你怎麼能下此狠手,我的兒啊……”
崔小七氣笑了,這分明就是被害者有罪論。
“我長得好看還是我的錯?若我真是弱女子,還不了手,此刻我怕是頭七都要過了!您在我這自找難堪,還不如回家問問到底是誰傷的他。”
“娘……娘……”不遠處傳來虛弱的聲音。
眾人聞聲看去,是二麻子!
他身後幾步距離,跟著一道頎長的身影。
月亮掛上槐樹梢。
月色朦朧,二麻子走路姿勢怪異,一走一頓,一走一拐。
瞎婆婆朝著兒子的聲音的方向爬去。
“娘!我們回家!”二麻子一臉驚恐,一眼都不敢看崔小七,也不敢看身後的人。
“娘不走,娘要給你討回公道啊!”瞎婆婆恨聲道。
“跟她沒關係,真的,我求您了!是我自宮的。”二麻子戰戰兢兢地承認。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這個結果可太出乎人意料了。
他也太“勇”了!
“娘不信!”瞎婆婆推了一把二麻子。
二麻子牽扯到傷口,疼得滿頭冒汗。
“娘,真的是我自己,我聽說裴府招下人,一年十兩銀子,但是需要……,我這才……”
說著從懷中摸出十兩銀,塞到她娘手中,“娘,您摸摸!”
“啊!我的兒啊,你怎麼這麼糊塗啊,娘不要銀子啊,你怎麼對得起你爹啊,咋對得起王家的祖宗啊。”瞎婆婆哭天搶地。
村民怎麼也沒想到,遊手好閒、好吃懶做的二麻子為了銀子當個太監。
這哪個男人能受得了。
要不是他親口出來,誰會相信。
王守根沒想到事情有了這樣的反轉。
方才說的撐腰的話,現在是狠狠打了他的臉。
有氣沒地撒,狠狠瞪了一眼花大翠。
村民想看看身為里正怎麼處理這件事,結果一瞧,人早就沒影了。
二麻子對著崔小七又是道歉,又是磕頭。
崔小七不說話,就代表她不接受道歉。
憑什麼你道歉我就得接受。
道歉就能抹殺方才的侮辱嗎?
不能!
二麻子最終只能攙扶著她孃的身影融入夜色中。
這場“鬧劇”終於結束。
天一黑,村民就心慌慌,也顧不上互相再議論個幾句,各自回家緊閉門窗。
崔小七看著裴寂立於屋簷下,夜風吹起他的髮絲和衣袍。
一時間恍惚。
這傢伙方才在二麻子的身後跟著,他不是從村口來的。
二麻子是他帶來的!
“小裴啥時候回來的,一聲不吭站在這裡,剛才都是誤會,七丫頭可不是……”
許巧巧怕女婿心生間隙,解釋的話說一半,就聽見裴寂丟出一個字,“嗯。”
許巧巧:嗯?
今晚這都是啥事兒,晚飯都沒做。
“娘,早點歇著吧,晚飯不吃了。”
崔小七有些乏,撂下話往屋子裡走去。
小八、小九也是氣的夠嗆,一聽七姐不吃飯,倆人也對著許巧巧說不吃了,回了屋子。
許巧巧也是氣飽了,都沒問裴寂吃不吃,關好院門回了屋子歇下。
院子沒人了,古槐樹後的崔有糧這才放心離開。
不遠處,一棵樹後,隱約閃過一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