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是你這丫頭!你這本事可真是越來越大了!”
他毫不吝嗇地豎起大拇指。
方才大廚那一嗓子,他可是聽了個真切。
崔小七抿唇一笑,沒多做說明,只把後續安排交代清楚:“銅叔,以後苟家村的人會直接送魚來,按一百文一條收。”
“好好好!”銅叔一聽,連聲應好,笑得見牙不見眼,這一百文花的值。
這一天只供應十五條魚,而這次的三十條可以撐兩天。
限量供應的策略,效果遠超所有人預期,包括崔小七自己。
前兩日,“今日鮮魚限量十五條!”的牌子一掛出去,魚的菜品瞬間引發了空前的搶購熱潮!
甚至出現了客人競價的現象——不需要銅叔提價,食客們自己就把價格抬了上去,價高者得!
結果令人咋舌:僅僅十五條魚的營業額,竟然超過了以往賣出五十條魚的總收入!
當然,也有客人選擇去對面如意居吃魚。
有財力、又講究口味的客人,根本不在乎多花銀子。
食客們私下議論,公認醉仙樓的魚確實比如意居的更勝幾籌。
眼看夜色已深,夥計們已搬完魚,下去歇息了,崔小七不再耽擱,打道回府。
無名宅內,廊下燈籠高掛,兩步一燈籠。
紅光映著積雪,將庭院照得一片通明。
崔小七路過關著獵豹“貓貓”的大籠子時,腳步停住。
不對呀!
往常只要她一靠近,這大傢伙立刻會從喉嚨裡發出威脅的低吼,豹眼死死盯著她,一副恨不得衝出籠子咬她一口。
天敵見面分外牙癢癢。
可今夜……貓貓只是無精打采地趴著,聽到腳步聲,也只是懶洋洋地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
眼神裡連點兇光都沒有,平淡的……毫無表情。
“它這是咋了?”崔小七心裡犯嘀咕,下意識地抬眼看向廊下值守的秋風,想問問情況。
“那個……要不……你去問問大人……”
還不等崔小七再問,廊下空空哪裡還有人。
就連坐在屋頂的落葉,都將身影隱於夜色中,生怕被崔小七瞧見發問。
崔小七:飄得比鬼都快……發生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兒了?
她心裡莫名有點發毛,轉頭對跟著的雙喜、青禾、大力說:“你們仨今天也折騰夠嗆,都去歇著吧,我去找大人問問。”
三人飛快地對視一眼,從秋風那逃命般的速度和落葉的“隱身術”來看,大人此刻的心情……恐怕相當不妙。
誰也不想這時候去觸黴頭。
“是,夫人!”三人異口同聲,然後極其默契地、朝著三個完全不同的方向,腳底抹油,溜了!
崔小七:……
偌大的院子只有泛著紅光的燈籠,寒風陣陣,她只覺得頭皮發麻。
抱著胳膊,小跑向裴寂的寢室。
住了這些日子,她對宅子裡的路線早已熟悉。
然而,寢室的窗欞漆黑一片,門縫裡也透不出絲毫光亮。
崔小七:睡著了?
她推開房門,屋內黑黢黢的,廊下的燈籠照不亮屋子。
她反手關上門,憑著記憶摸索著桌子的方位,想去點亮燭臺。
指尖向前探去,卻意外地觸碰到一片溫熱的、帶著彈性的……障礙物?這方位不該有牆啊?
她心頭一跳,大著膽子,掌心輕輕往前按了一下——這觸感,絕不是冰冷的牆壁!
心跳驟然加速!
難道是……
突然,一隻溫熱而有力的大手,握住她的手腕,隨之輕輕一扯,她整個人不受控地撞進一個熟悉的懷中。
黑暗中,崔小七被那股熟悉的、帶著侵略性的氣息完全籠罩。
他剛沐浴過,微溼的髮絲貼著她的臉頰。
她僵硬地貼著他溫熱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沉穩有力的心跳,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今日都跟那傢伙在一起?”裴寂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敏感的耳廓上,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慄。
崔小七咬唇,那傢伙?江魚兒?
她如實淡淡地“嗯”了一聲,發覺回答的不準確,又改口說,“就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