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為了塵哥哥……她多看這閹人一眼都覺得噁心!
長得俊美異常又如何,不還是一個宦官而已!
心中萬分嫌惡,可神情卻是一副情傷的樣子看著裴寂,好似他是個薄情郎一般。
“落葉——”裴寂眼神森冷,瞥了一眼身側。
落葉嘴角咧開一個殘忍又興奮的弧度,好一個不知死活的女人!
“唰!”腰間繡春刀應聲出鞘,寒光凜冽!
刀身上,赫然還殘留著未及擦拭乾淨的暗紅血漬!
他一步步,走向沈晚棠。
“你……你要做什麼?!”沈晚棠看著那逼近的、泛著血腥寒光的刀鋒,嚇得魂不附體,雙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驚恐地連連後退。
落葉挑起眉頭,笑得瘮人,“自然是留下你的舌頭餵狗呦!”
故意將刀鋒在空氣中虛劃了一下。
“啊!”沈晚棠徹底崩潰,在侍女和早已嚇破膽的僕從連拖帶拽下,尖叫著逃也似的衝上了馬車。
車伕更是嚇得魂飛魄散,狠狠一鞭子抽在馬臀上,馬車如同離弦之箭跑了!
那幾口抬來的箱子也顧不上,遺棄在雪地裡。
崔小七:……
還以為這沈晚棠能有什麼後招,原來是個色厲內荏、一嚇就破功的草包。
不說話像是個貴女,一開口暴露出沒腦子。
落葉:“別走啊,我的刀還沒喝過美人血呢!”
跑什麼跑!真是無趣!
他目光掃視還在圍觀的人群,那樣子彷彿在說,她走了那就喝你們的~
人群一看,媽呀,趕緊跑吧。
可別站在這喂刀了。
頓時,一鬨而散,跑得比路過的牛都快。
裴寂解開大氅披在崔小七的身上,“冷,怎麼出來不多穿點”。
話落目光森然地看向大力和青禾。
大力,青禾身體發抖,夫人的大氅在馬車內,是她倆緊張疏忽了。
就在倆人膝蓋打彎,要跪下認罰的時候,崔小七一隻手掰過裴寂的臉,“我不冷,不想穿嘛!”
帶著點小小的任性和撒嬌。
這個理由,裴寂自然不信。
但還是依了她,不再追究。
一手握住她搭在臉上的手,緊緊包裹在自己溫熱的大掌中。
“嘶……”崔小七倒抽了口氣,想縮回手。
裴寂立刻察覺,眉峰緊蹙,不由分說地翻轉她的手心——赫然橫著一條細細的、滲著血絲的傷口!
大力和青禾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崔小七:……
“你倆起來!是我自己不小心傷到了,你們這是幹嘛!”
話是看著是對大力和青禾說的,實際上是對裴寂說的,率先堵住他的發難。
裴寂豈會不懂她的心思?看著跪地的兩人,“起來吧。”
自己的夫人,只能寵著、依著
大力和青禾如蒙大赦,趕緊爬起來,生怕再礙了大人的眼,麻溜地退到幾丈開外的馬車旁,恨不得縮排車軲轆裡。
秋風、落葉、冬伯等人更是人精,早在裴寂給崔小七披大氅時,就默默退回裴府門內。
裴寂拿出帕子小心包紮傷口,還打了一個漂亮的結。
他挪步站在崔小七的正對面,彎腰與她平視,一字一句道,“我是裴寂,只是裴寂!我的妻,唯你一人!”
崔小七的心小鹿亂撞,緊緊抿著唇。
這赤裸裸的表白……有些難為情了呢。
只不過……他這是徹底否定並放棄“裴雲珩”這個身份嗎?
“關門!今日起,蒲州裴氏任何人等,再敢登門,視同擅闖,格殺勿論!”
裴寂看向門後戰戰兢兢的侍衛,那眼神令人不寒而慄。
門後,冬伯垂手而立,心中翻江倒海。
原來大人真的是蒲州裴氏大族當年失蹤的嫡長公子——裴雲珩。
裴寂三歲時便被有心人設計,身中蠱毒,賣入深宮,那段記憶早已模糊不清。
午夜夢迴時,他總會聽到一個溫婉的聲音,喚著珩兒。
秋風,落葉這段時間的消失,正是奉裴寂之命,秘密前往蒲州調查。
冬伯望著大人牽著夫人坐上馬車離開,一臉的憂慮。
這身世於大人而言,是福還是是禍?
大族之間的爭端,其激烈程度絲毫不遜於朝堂之上的爭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