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年深山撿夫君,開口竟是東廠活閻王

第86章 送命題

沈晚棠以帕遮面,被婢女枝玉攙扶著進了如意居。

一踏入自己的房間,她扭曲的怨毒與怒火噴薄而出!

“啊!!!”刺耳的尖叫聲響起,她抓起視線所及的一切——青瓷花瓶、菱花銅鏡、汝窯茶盞、沉重的梳妝檯,乃至案頭精巧擺件——瘋狂的砸向地面!

碎裂聲爆響!瓷片如刃飛濺,桌椅轟然傾倒,滿室狼藉!

一片鋒利的碎瓷擦過枝玉臉頰,血珠立時滲出。

她不敢驚呼,只死死用帕子捂住傷口,指縫殷紅。

“該死的閹奴!下賤的獵戶女!竟敢辱我!打我!我要你們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沈晚棠歇斯底里地咒罵著,髮髻散亂,紅腫的臉頰因極致的憤怒扭曲如市井潑婦。

猩紅的眸子掃過枝玉的臉,落在她指縫滲血的帕子上,竟扯出一個殘忍而病態的笑容。

枝玉慌忙垂首,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凡近身伺候沈晚棠的婢女,身上總有好不了的傷口,又或者滿身淤青。

甚至……還有丟了性命的。

“枝玉啊,”沈晚棠忽然開口,嗓音溫軟,“本小姐待你不好麼?方才……你可是站在我身後的吧……嗯?”

枝玉抖得更厲害了,她今日是逃不脫小姐的懲罰了。

“跪下!”

枝玉“噗通”一聲跪下,膝蓋狠狠砸在地上的碎瓷片上!

劇痛鑽心,她牙關緊咬下唇,血腥味在舌尖蔓延。

鮮血迅速從裙下滲出,染紅了地面。

沈晚棠盯著那灘血色,興奮地笑起來:“哈哈哈……”

她一步步逼近,塗著鮮紅蔻丹的指甲狠狠鉗住枝玉的下巴,指甲嵌進皮肉裡。

“賤命一條,竟不知上前護主?你說,這條命還有留著的必要嗎?嗯?”

一聲拖長尾音的“嗯”,就像是催命符,枝玉抖如篩糠,哭都不敢發出聲音。

額頭重重地磕在碎片上,求饒道,“小姐,饒命、小姐饒命啊……”

額頭上皮肉翻卷,鮮血淋漓順著鼻尖向下滑去。

沈晚棠嫌惡地甩開手,後退至書案邊,目光掃過一方沉甸甸的硯臺。

嘴角勾起一抹喪心病狂的笑意。

大小正合適呢……

只是不知,一次能不能砸死?

若一次不行,還得再砸第二次、第三次……那多累手啊。

硯臺被高高舉起,就要對著枝玉的腦袋要砸下時,“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

裴宴塵一襲月白錦袍,姿態從容地踱步而入。

沈晚棠的動作瞬間僵住,硯臺背在身後,悄無聲息地滑落在書案上。

下一刻,她撲向地上的枝玉,“快起來!我何曾怪你?那巴掌來得那樣快,便是塵哥哥在場,怕也擋不下的……”

她作勢要將人扶起。

枝玉瑟縮著,不敢抬頭看她。

“下去。”裴宴塵目光掠過枝玉慘狀,眉頭微蹙,眼底一絲不悅稍縱即逝。

枝玉原是他近身侍女,頗有幾分姿色。

自沈晚棠的婢女蓮兒雙腿被人踩斷後,她便執意要走了枝玉。

凡他裴宴塵身邊稍有姿色的女子,哪怕是個侍女,都令她不得不防。

枝玉咬唇起身,顫巍巍地躬身退出。

“塵哥哥……”沈晚棠委屈的嚶嚀一聲,撲進裴宴塵懷中,緊緊環住他的腰身。

“嗚……他打我……那個閹人,他當眾打了我……”她將紅腫的臉頰埋進他胸前衣襟,肩膀聳動,哭得梨花帶雨。

“我好疼……好怕……他、他還要讓那鷹犬割我的舌頭……塵哥哥,為了你,這等屈辱……棠兒咽得下……”

嗯,說話是門藝術。

字字句句,都在強調她為他所受的“犧牲”。

裴宴塵輕撫她的背脊,疼惜道:“嫂嫂,我的好嫂嫂,委屈你了……看你如此,我的心都要碎了……這巴掌若是我能替你……”

“不!”沈晚棠的指尖抵上他的唇,阻止他說下去,仰起臉,“有你這句話,棠兒就夠了。”

她的臉在裴宴塵的心口處,貪戀地蹭了蹭。

然而,若是沈晚棠此刻抬頭,便能看見他低垂的眼眸深處,是一片化不開的冰冷與漠然。

那裡面沒有半分心疼,只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厭煩和算計。

美人計對裴寂無效,挑撥離間也未能撼動裴寂對崔小七的半分情意,反而讓他們的計劃擱淺。

看來只能等爺爺來了。

待爺爺親眼見到“那樣的”裴雲珩,還會允他認祖歸宗麼?

他那尊貴的爺爺,裴氏一族的族長,可是不知道他的嫡長孫是個殘缺之身。

屆時那副表情——呵,真是令人迫不及待,想必甚是有趣。

話說,沈晚棠登門裴府,他其實盡收眼底——就在不遠處停駐的馬車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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