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一直暗中監視,今日終於發現有人前去對接。
當他們收到訊息,待趕到義莊時,黑衣人以及義莊的人都死了。
既然對方選擇救人,又為何突然痛下殺手。
這件事透著蹊蹺,裴寂沒有向崔小七提起,不願徒增她的煩憂。
將狼襲之事告訴她,是要讓她看清裴宴塵的真面目,心生警惕。
否則,以她這看似機靈實則有時大大咧咧的性子,未必會將他的警告真正放在心上。
崔小七垂下眼皮,望著桌上的紅梅咬著嘴裡的軟肉,裴宴塵的心機之深,手段之狠,佈局之早,遠超她的想象!
下次見他,必須繞道走!不!非但不繞著走,還得讓他感受一下,她崔小七可不是好惹的!
你用毒,那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毒必須給他下回去!
回去就找師傅,研究一種專門對付他的毒藥!
什麼毒呢?崔小七眼珠滴溜溜地轉,目光下意識地在裴寂挺拔的身形上掃了一圈。
小臉上閃過一絲小邪惡的壞笑……
裴寂敏銳地捕捉到她打量的目光和那瞬間變換的小表情,眉尾微挑:“嗯?看什麼?”
“沒啥沒啥!”崔小七燦爛一笑,從他的懷中抽離,捧住他的臉,“就是覺得我家夫君今日格外帥氣,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裴寂眼底掠過笑意,捏了捏她的鼻尖:“為夫只有今日好看?”
那語氣多少有點危險。
崔小七:……得!又得哄了。
“當然不是!我家夫君日日都好看!天底下最好看!”她湊上去,吧唧一口,總算將某人那點微妙的不爽給親沒了。
嗯,偶爾主動給點甜頭,他開心,自己開心,沒毛病!
第二日,天剛矇矇亮,冬日的陽光難得穿透雲層,在天邊露出一抹澄澈的藍色。
崔小七沒忘今日規劃好的行程,早早起身梳洗,用過早膳,她便吩咐大力備好馬車,將昨日買下的一半對聯拿著,直奔苟家村。
馬車軲轆碾過積雪未化的村道,直接停在苟老爺子家的小院外。
崔小七下了馬車,青禾和大力抱著對聯,跟在她身後一起走進院落裡。
苟老爺子正手持砍刀,“哐哐”劈木柴,腳邊碼著堆著整整齊齊,足夠燒好幾日的柴垛。
他未察覺有人到來。
“苟爺爺!”崔小七揚聲喊道。
苟老爺子聞聲抬頭,臉上一喜:“哎呦!崔姑娘來了!快,快坐!老頭我去給你搬凳子!”
崔小七連忙伸手攔住他,指著旁邊一個光滑的半截樹墩笑道:“您別忙活,我坐這個就挺好!快過年了,這些對聯您分給苟富貴大哥他們。”
雖說這是買賣,各取所需,可有某人的從中作梗,苟老爺子他們能在這個時候,穩定供貨,這份情誼就不一樣了。
苟家村的村民們看著那鮮紅的對聯,還有紅紙,只覺得那抹紅真好看!真喜慶!
孩子們圍著從未見過的稀罕物,眼睛瞪得溜圓,小手想摸又不敢摸。
這春聯紅紙,在村民眼中,比糧食還要稀罕珍貴!
村裡大多數人,一輩子也沒貼過幾回像樣的、紅紙金字的對聯。
即便家裡有識字的童生秀才,也未必捨得買這金貴的紅紙!
如今家家戶戶都能貼上嶄新的春聯,這走出去見了外村人,腰桿都能挺直三分,足夠吹噓上好一陣子了!
大姑娘小媳婦們抿著唇,看著分到手的紅紙,已經迫不及待了——買不起口脂,用這紅紙抿一抿,指不定多俏嘞!
崔小七沒多停留,將心意送到,便趕回清水村。
待她走後,苟家村可是熱鬧了,有人已經迫不及待地將紅紙抿紅唇,再剪了一個漂亮的窗花貼在漏風的窗戶上。
崔小七回到家,將紅紙交給小八和小九。
剪窗花的活兒自然落到她倆手上。
午後,雙喜趕著馬車又送來了一大車年貨。
根本吃不完,用不完,穿不完!
醉仙樓的生意現在很穩定,銅叔完全的遊刃有餘,她在不在都無所謂。
崔小七想著在家就住下,好好過個年,等到臘月二十九去酒樓給大家散個新年紅包,這一年就完美結束。
她準備讓雙喜帶著青禾回去,這裡留下大力一個人就行。
剛跨出屋子,就看見雙喜正拉著大力在院子角落壓低聲音說話,兩人神色凝重,眉頭緊鎖,顯然有事情!
“嘀咕什麼呢?有什麼是我不能聽的?”崔小七發問。
大力和雙喜聞聲猛地一僵,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誰也沒敢立刻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