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棠臉色煞白,她萬萬沒想到,這局竟被崔小七如此輕易地反殺!
此刻,她心中只剩下劫後餘生的巨大慶幸——若非自己方才反應夠快,那後果……不堪設想!
至於枝玉……她嘴角勾起一絲殘忍的快意。
一個賤婢而已,讓她“快活”,算不得懲罰。
反而……恰好徹底斬斷她對塵哥哥那點不安分的痴心妄想!
“三、二、一……”崔小七紅唇輕啟,吐出無聲的倒數,眼神泛冷,“時間到——”
隨即屋子內沒了聲音。
方才她趁機將老怪頭給她的藥粉,不動聲色灑向夥計二人,
師傅說這藥霸道得很,一點量就夠人三五個月抬不起“頭”!
方才的藥量怕是這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該!
沈晚棠驚懼地往後退了幾步,警惕地看著崔小七。
她到底做了什麼?
崔小七白了她一眼,現在知道害怕了?方才幹什麼去了!
此時,樓下傳來大力焦急的怒吼和沉重的撞擊聲!
“夫人!夫人您在裡面嗎?”
“砰!砰!”
厚重的門閂在大力非人的蠻力撞擊下,三兩下直接撞開。
一聲悶響!厚重的如意居大門,硬生生踹地向內倒塌!煙塵瀰漫!
“大力、我在這!”崔小七朝著大力招手,接著拂去身上一點點的藥粉。
經過沈晚棠身邊的時候,腳步微頓。
她側過頭,抬手看似隨意地輕拍了拍沈晚棠僵硬的肩膀。
“哎!”
她佯裝惋惜地嘆息。
“沈姑娘壞事做多了,自是會有報應,比如變成啞巴……”
沈晚棠瞳孔一縮,瞪著眸子看著崔小七。
這話……是赤裸裸地承認她的嗓子就是被她毒啞的。
此刻,那隻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在沈晚棠的感覺中,不再是人手,而是一條冰冷滑膩、正“嘶嘶”吐著致命毒信的毒蛇!
她……她竟可以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給人下毒,且大夫也診不出個所以然!
登時,身形晃動地向後退去。
崔小七收回頓在半空的手,背在身後,笑得明媚,朝著樓下走去。
“可惜是個美人啞巴嘍!”那清冷的聲音似嘆息,又似嘲弄。
似是對沈晚棠說,又似在自言自語。
崔小七晃著不緊不慢的步子出了如意居,站在人來人往的長街上,日頭正當頭頂,陽光兜頭灑下。
她微微眯起眼,在陽光下緩緩攤開手掌,盯著看……
沈晚棠,要不……你這一輩子就做啞巴吧……
有德報德,有仇報仇!
一股掌控命運的、近乎戰慄的快意,充盈了崔小七的內心。
現如今的她也有了自保之力,能捏住他人最珍視的東西,予取予奪!
她不會取人性命,但會要了他們最珍貴的東西。
比如,沈晚棠的聲音。
“夫人!您可嚇死我了!”大力在一旁,臉上還帶著未褪盡的驚惶和後怕,
“下次……下次您能不能帶上我再去那種虎狼窩?不對!沒有下次了!求您離那蛇鼠一窩的人遠點吧!她們的心思……太髒了!”
跟著崔小七這些時日,大力早已被自家夫人不拘小節的性子“馴化”。
那刻在骨子裡的“奴婢”二字悄然褪去,自然而然地換成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