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對太子失望,想改太子?
還是對百官的試探?
蘇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穿越引發的蝴蝶效應,但他清楚,龍椅上那位的心思,絕非自己能猜透的。
或許從始至終,他就沒真正瞭解過這位陛下。
陛下一句醉話不要緊,訊息傳到杭州後,李泰的心思不可能沒波動。
看著眼前的信,蘇策忍不住琢磨:這程咬金到底想表達什麼?
可不能把他看成一介武夫,他可精著呢。
蘇策提筆又放下,回信寫了撕、撕了寫。
有些話,他不能說。
最後只能在信裡安撫程咬金,說明年草原局勢必有變化,讓他耐心等待。
至於儲位之事,隻字未提。
蘇策抬頭望向隔壁的藏書閣,深深嘆氣:“太子啊太子,你可知我為了你,放棄了多粗的大腿?”
八月的嶺南溼熱難耐,戴胄沒心思欣賞沿途風光。
這鬼天氣說變就變,前一秒晴空萬里,下一秒就暴雨傾盆,高溫夾著狂風,讓他渾身是汗。
可作為朝廷使者,總不能光膀子趕路,只能強忍著酷熱繼續前行。
折騰了半月,使團終於在中秋前三日抵達嶺南思明州。
土官黃廣成早已在城外等候,他與戴胄打過幾次交道,見面雖客氣卻不生疏。
相互見禮後,黃廣成將他們引至驛館安置。
驛館條件簡陋,比不上酒樓,可戴胄是朝廷官員,自然遵守規矩,何況身邊還有御史嚴震盯著。
黃廣成不敢逾制接待,生怕被參一本。
嚴震倒沒挑剔驛館,只是皺著眉:“戴大人,陛下要交趾歸還思明州二百餘里土地,這事怕是難啊。”
在出行之前,戴胄並沒有向眾人透露過具體的計劃。
然而,當被問到此次任務的難度時,他只是微微一笑,回答道:“若是不難,陛下又何必派遣我等千里迢迢而來呢?
“身為臣子,我們只需盡忠職守便可。”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
嚴震開啟門,發現站在門外的竟是黃廣成。
他不禁心生疑惑,這麼晚了,黃廣成來訪所為何事呢?
於是他開口問道:“黃大人深夜造訪,不知有何事呢?”
黃廣成面帶微笑,客氣地回答道:“二位大人,可否方便讓我進去稍坐片刻,有些事情想與二位商議一下。”
三日後,使團再次踏上了行程。
這次出行的隊伍除了正副使者之外,還有兩名來自折衝府的護衛。
嚴震心中一直對這個安排感到不解,按常理來說,應該使用京城中的府兵才更為合適,為何要從幷州調兵呢?
而且,不僅如此,他和戴胄的身邊還各自配備了一名金吾衛的百戶負責保護。
在他們身後,緊跟著幾十輛裝載著國禮的馬車,此外還有十幾輛神秘的物資車。
這些物資車由兩名陌生的百戶負責押運,而且除了戴胄之外,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嚴震雖然對此感到好奇,但他的心思卻並不在這些事情上。
前些日子的那場夜談,讓他對未來的道路充滿了憂慮和不安:自己是否還能夠平安無事地回到長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