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策坐回車廂,眼中閃過一絲憂慮:“但願是我多想了,這人可千萬別是李二,不然我這腦袋可就懸了。阿彌陀佛、無量天尊、太上老君……”
李世民看著蘇策落荒而逃,在原地愣了半天。
“我……有這麼可怕嗎?”李世民撓撓頭,狡黠一笑,“這小子,鬼精鬼精的。”
轉頭望去,捕頭已經將“殺人犯”緝拿歸案,正準備押回衙門。李世民對藍田捕快的辦事效率頗為滿意,點了點頭,轉身回到車上:“走,去縣衙看審案。”
馬車內,李承乾正捧著一卷書冊認真研讀,見父親進來,放下書起身行禮,神色溫潤。李泰瞧見蘇策,便悄悄躲回了角落裡。李麗質則睜著好奇的雙眼,透過車簾偷偷打量蘇策。
李治好奇地問道:“阿姊,你在看什麼?”
李麗質臉頰微紅,還沒來得及回答,李泰突然“咯咯咯”笑了起來:“妹妹在看那個蘇大人呢,妹妹怕是春心萌動,想嫁人啦!”
“別胡說!”李麗質啐了一口,連忙捂住李泰的嘴,“阿姊在看那邊有沒有賣冰糖葫蘆的。”
李治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阿姊,有嗎?泰兒想吃冰糖葫蘆!”
“沒有!”李麗質嗔怪地看了李治一眼,“你不乖,就算有也不給你吃。”
“不要啊,稚奴最聽阿姊的話了……”
李承乾看著弟弟妹妹們的打鬧,不禁莞爾,上前輕聲勸解:“好了,莫要吵鬧,父親一路勞累,讓父親歇一歇。”
李世民對孩子們的玩笑話並未在意,微微點頭,閉目養神。李泰卻從自己的角度,看出李麗質在說謊。
皇家女兒,又有幾人能主宰自己的婚姻?終究不過是聯姻的工具罷了。
想到自己的身世,李泰不禁暗自嘆息,自己的未來又在何方?
馬車緩緩駛向縣衙。得益於道路司的規劃,道路四通八達,很快就到了縣衙外。然而,靠近縣衙後,卻無法繼續前行了,因為道路又被看熱鬧的百姓堵得水洩不通……
李世民有些不解,這藍田縣的百姓都這麼閒嗎?怎麼哪兒有熱鬧,哪兒就有這麼多人圍觀?
在程處默的護衛下,李世民擠進了擁擠的人群。只見臺上有三個吏員模樣的人坐在公案旁,似乎在做著準備。三個犯人跪在堂下候審,奇怪的是,高懸“明鏡高懸”牌匾的知縣位置上,卻空無一人。
李世民的目光在大堂內四處搜尋,卻始終不見蘇策的身影。意外的是,在看熱鬧的人群邊上,他看到了正搖著摺扇的蘇策。
李世民幾步擠了過去,瞪著蘇策低聲質問道:“蘇大人!你不在堂上審案,卻在此處,所為何事?”
蘇策見李世民又追了過來,心中叫苦不迭,但臉上依舊掛著笑容:“老哥莫急,審案也有審案的門道。我在下面觀察,能更好地捕捉犯人的細微表情和反應,有助於斷案。而且,我縣衙的吏員們都訓練有素,他們先進行初步問詢,我再做定奪,這樣分工明確,效率更高。”
李世民將信將疑:“真有你說的這麼神奇?我看你就是偷懶!”
蘇策也不生氣,依舊笑嘻嘻地說:“老哥若是不信,且看接下來的審訊便知。我這方法,屢試不爽。”
這時,堂上的吏員開始對犯人問話,李世民暫時按下心中的疑惑,與蘇策一同望向大堂,想看看這蘇策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李承乾跟在李世民身後,目光平靜地看著這一切,偶爾微微皺眉思考,盡顯溫文爾雅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