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川夏依與長島百合雖同為日諜。
但二者有本質的不同。
金陵沒有租界,長島百合在金陵潛伏之時,為掩人耳目,便偽造中國人的身份,化名如玉行事。
正是基於這一點,宋應閣才敢抓她。
就算她被捕的訊息洩露,日本人也無法光明正大的營救她,更無法指責中國。
不然就等於承認了長島百合的日諜身份。
石川夏依卻不同。
她一直躲在日租界的酒館不露面。
也沒有偽造中國人的身份。
或許是為了保護她。
天羽英二還給她安了個外交人員的身份。
這就等於給了她一張護身符。
就算她的間諜行徑暴露,中國也拿她沒有絲毫辦法。
至於綁架、暗殺她,更是萬萬不可。
當年金陵領事館副領事藏本英明,因個人原因失蹤,小鬼子立即藉機生事,鬧了個滿城風雨。
好在最後藏本被尋到,小鬼子沒了藉口。
否則誰也無法預料事態會發展到哪一步。
若宋應閣真將石川夏依綁了、殺了。
小鬼子定會藉機發難。
要知道,江城的日租界現在可駐紮著海軍陸戰隊的兩千名士兵呢。
萬一起了軍事衝突。
這個後果,沒人能承擔得起。
“內奸易除,鬼子難抓啊。
想抓石川夏依,還得想個法子才行。”
宋應閣感慨了一聲。
雖現階段,動不得石川夏依。
但匕現計劃的潛伏人員卻跑不掉。
他們可都偽造了中國人的身份。
偉雄路,二層小樓。
馬慎帶著李友,叩響了大門。
肖威開門,馬慎率先進入。
李友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
宋應閣已在客廳等候多時。
“宋科長,人帶到了。”馬慎恭敬道。
“有勞。”宋應閣回了一句。
隨即,三人都看向了李友。
李友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但為時已晚。
“知道我是誰嗎?”宋應閣冷笑道。
李友硬著頭皮,敬了一禮道:
“特務處有不少姓宋的科長。
但能讓馬站長如此敬佩的。
只有本部A科的宋科長。”
宋應閣走到沙發旁坐下,翹起二郎腿,掏出匕首把玩,道:
“倒有幾分眼力見。
既然如此,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答對了,沒有獎勵。
答錯了,有懲罰。
你可得想清楚再回答。”
有道是做賊心虛。
李友見宋應閣這番姿態。
第一反應便是,自己為日本人效力的事情暴露了。
但仍強裝鎮定道:
“宋科長請問,卑職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宋應閣冷笑道:
“說說吧,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投靠的日本人。”
此言一出,客廳裡落針可聞。
李友低著頭,心裡大吃一驚。
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的恐慌。
特務處的家法,他又豈能不知。
不承認尚有活路,一旦認下,死路一條。
“宋科長明鑑。
特務處與日本人不共戴天。
卑職又豈會做小鬼子的走狗?”
宋應閣沒有廢話,將匕首扔給肖威,下令道:
“他答錯了,切一根手指。”
十人之中,李友最不可能是同志。
他是個徹頭徹尾的賭棍。
賭紅眼,連親閨女都賣了。
這種人已被賭博迷住了心竅。
意志力、自制力極差。
退一萬步說,即便他曾經是紅黨,也必然已變節。
肖威走到李友身後,一腳將其踹翻在地。
而後踩住他左手腕,拔出匕首。
刀刃尚未臨身,李友便撕心裂肺地喊道:
“宋科長,冤枉啊。
我真沒有投靠日本人。”
宋應閣掏了掏耳朵,下令道:
“真是聒噪。
肖威,切他兩根手指。”
聞言,李友開始劇烈的掙扎。
馬慎趕緊上前幫忙,將其死死按住。
肖威不再猶豫,對準李友的無名指、小拇指,切了下去。
利刃劃破皮肉,手、指分離,鮮血濺了一地。
“啊!”
李友捂住傷口,痛苦的吼叫著。
“我再問一遍,你什麼時候開始為日本人辦事?”
宋應閣的聲音似惡魔的低吟,在李友耳邊迴盪。
見前者真敢動手,李友心中的最後一絲僥倖也沒了。
他的事,瞞不住了。
“去年,是去年年底的時候。”
聽聞此言,馬慎臉色當即一變。
李友可是老特務了。
連他都叛變了。
可見江城站被滲透的何等嚴重。
“宋科長,卑職御下不嚴,請您責罰。”
宋應閣身為A科的副科長,本無權追究馬慎的責任。
但他兼任督察股的副股長後,手握監察之權,叛變之事,恰好在他的職責範圍內。
更別提,戴笠有令在先。
宋應閣當然不會為此處罰馬慎。
這一點後者也清楚。
馬慎主動請罪,也是為了表明態度。
“何罪之有?”
宋應閣擺擺手,揭過了這一茬,隨即道:
“李友,我給你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只要你如實回答。
可酌情減輕你的刑罰。
若繼續冥頑不靈。
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叛徒必死無疑。
這般說,也是為了早點撬開李友的嘴。
“多謝宋科長。”
李友忍痛跪地,連連叩頭。
有活著的希望,他當然不想死。
“詳細說說日本人接近你、策反你的經過。”宋應閣道。
“是、是。”
李友組織一番語言後,開口道:
“我平日雖愛賭兩把。
但並未欠下什麼債務。
可去年八九月份的時候。
情報一組的吳聚找到我。
說有個賺錢的機會。
問我願不願意參與。
哪兒有人會嫌錢多?
而且我與吳聚,前後腳加入情報科一組。
平日關係尚可。
料定他不會坑我。
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吳聚先前在情報科任職。
趙嚴軍來到江城站後。
情報科已沒有組長的空缺。
江濤為了提攜後者。
便讓其擔任潛伏小組的組長。
有了這份履歷。
一旦有組長之位空出來。
趙嚴軍能名正言順的接任。
吳聚因資歷老,經驗足,便被江濤派去輔佐。
“我本來以為是什麼賺錢的營生。
不曾想吳聚竟帶我去了法租界的聚鑫賭館。
與他同行的,還有個年輕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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