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州帥府燈火如晝,蕭峰坐在主位之上,玄色勁裝襯得肩背愈發寬厚。
他目光掃過階下二人,見王煥左臂鮮血透甲,徐京肋下繃帶滲紅,便沉聲道:“二人傷勢不輕,先去好生治療,待養好傷後,我們再聊。”
王煥、徐京對視一眼,皆露訝色,沒想到蕭峰居然先讓他們療傷,而不是勸降。
二人心頭正亂,便抱拳行禮後躬身退下。
蕭峰轉頭望向側立的許貫忠,開口道:“許先生,曹州一馬平川,無險可守。依我之見,當依原定方略退回梁州,轉取信德府、保定府、保州諸地。五行山天險在前,方能立於不敗之地。”
許貫忠摺扇一頓,撫須笑道:“主公所見,與小生不謀而合。曹州乃趙宋糧倉,主公若據之,必遭傾國之兵反撲。退回山東行省,實是避實就虛的上策。”
蕭峰笑了笑,便繼續道:“麒麟營調往保州,當康營進攻信德府,西邊防線,則交由玄武營。”
許貫忠思索片刻,開口道:“無需調動麒麟營,當康營加上十方節度使的兵力,足夠從信德府打到保州。”
蕭峰聽得此言,認真思索起來。
許貫忠則繼續說道:“如今十方節度使剛剛投誠主公,正是想要建功之時啊!”
“有理!”
二人續議糧道轉運、斥候佈防,窗外漸透魚肚白。
這時,殿外傳來一陣甲葉鏗鏘之聲,孫安踏步而入,身後親兵按著一人,正是五花大綁的曹曚。
那敗將髮髻散亂,戰袍沾滿泥汙,見了蕭峰,兀自梗著脖子不肯低頭。
孫安抱拳行禮後,朗聲道:“啟稟主公,此人便是此次趙宋朝廷大軍主帥,禁軍大將曹曚是也!”
蕭峰緩緩起身,看著曹曚染血的戰袍,頗為感嘆的說道:“我與曹將軍此前雖然敵對,但如今戰事一停,你我何不坐下暢聊一番?”
曹曚猛地抬頭,額角青筋暴起,大喝道:“蕭峰匹夫!我乃大宋命官,你想讓我屈身降賊?做夢!我曹家世代食宋祿,惟有斷頭將軍,無降將軍!你若識趣,便賜我一死,也好讓我在地下見先帝!”
他頸間青筋暴起,竟要掙斷繩索,肩上舊傷迸裂,鮮血順著袖管滴在青磚上,暈開點點紅梅。
蕭峰眉頭一皺,神情複雜的問道:“趙宋昏聵,苛待百姓,將軍何苦為這腐朽朝廷賣命?”
“住口!”
曹曚大喝道:“我身是大宋之臣,死為大宋之鬼!你這草寇,懂什麼叫君臣大義麼?!”
蕭峰沉默片刻,朗聲道:“好個君臣大義。”
他轉身對孫安道,“傳我命令,將曹將軍打入西牢,每日一酒一肉,不得虧待。”
曹曚聞言厲聲長笑,滿是不屑的問道:“蕭峰!你不敢殺我,是怕寒了天下忠義之心嗎?”
蕭峰已坐回交椅,平和的說道:“殺你易如反掌,但我更想讓你看看,我是如何掃盡寰宇濁流,重開漢唐盛世!”
說罷揮揮手,親兵便將曹曚拖了下去。
第二日午時,關於此次大戰收穫的摺子便遞到了蕭峰手中。
十方節度使共計十萬大軍,經過三番戰鬥之後,死傷兩萬餘人,其中江夏零陵節度軍傷亡最少。
再往下看,那十萬禁軍的結局更令人心驚。
夜襲之後,死的死,逃的逃,收攏起來竟只剩六萬餘人。
蕭峰不禁皺眉,這等戰力,莫說抵擋遼國,怕是連尋常盜匪也鎮不住。
這一仗打完,蕭峰光俘虜的將士就有十三萬眾,都跟他麾下將士數量持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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