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漢子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喜色,端起麵餅坐了過來,感動的拱手道:“在下薛永,祖上曾是老種經略相公帳前軍官,如今家道中落,靠使槍弄棒、賣藥度日,江湖人稱‘病大蟲’。”
蕭峰見他坦蕩豪爽,心中頓生好感,抱拳回禮報上原名:“原來是將門之後,我名蕭峰。受兄弟之託,護送其兄長往建康求醫,這才路過此地。”
薛永聽罷,肅然起敬:“哥哥果然重情重義!這世道,人心不古,有些人連親爹老孃都不管,如哥哥這般千里護送朋友兄長求醫的,真可謂義薄雲天!”
蕭峰笑著搖了搖頭,舉碗道:“其中緣由,不便多言。來,喝酒!”
說罷,與薛永碰碗,一飲而盡。
薛永亦豪爽地幹了一碗,讚道:“哥哥豪氣,薛永佩服!”
兩人相視一笑,酒桌上氣氛愈加熱烈。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薛永正色道:“哥哥此行前往建康,路途遙遠,兇險難測,薛永不才,略懂些拳腳棍棒功夫,願陪哥哥走一遭!”
蕭峰沉吟片刻,緩緩道:“薛兄弟的好意,蕭某心領了。只是此行山高水遠,風霜雨雪,不敢耽誤兄弟的前程。”
薛永聞言,霍然拍案而起,朗聲道:“哥哥此言差矣!我薛永一介江湖雜耍,卻也懂知恩圖報。今日吃了哥哥的酒肉,受了哥哥的恩情,豈能坐視哥哥獨行?我這一身武藝,若不能為哥哥分憂解難,練了又有何用?”
蕭峰見他言辭懇切,神情激昂,心中不禁感動,暗道:“此人豪氣干雲,是個難得的好漢子。”
於是,爽朗一笑,舉起酒碗道:“薛兄弟如此義氣,蕭某若再推辭,反倒顯得矯情了。既然這般,咱們便同行。有兄弟相伴,此行定能順利抵達建康。”
薛永大喜,舉起酒碗道:“哥哥爽快!薛永能遇到哥哥,三生有幸!”
一碗烈酒下肚,他操起一旁的哨棒,朗聲道:“哥哥既已同意薛永同行,那薛永也得讓哥哥瞧瞧我這微末本事,免得路上拖了哥哥的後腿。請哥哥賜教!”
所謂哨棒,乃是江湖中常見的行路防身之物,長約五尺,以堅韌的白蠟木製成。
話音一落,薛永已提著哨棒躍至街上,身形如燕,動作矯健。
他深吸一口氣,手中哨棒一抖,頓時化作一道銀光,在風雪中舞動起來。
只見他先是一招點棍,棍尖如靈蛇吐信,迅捷無比。
緊接著弓步穿棍,身形如弓,棍勢如箭,直刺前方。
隨後提撩棍順勢而起,棍風呼嘯,捲起一片雪花。
倒步撥棍更是巧妙,身形後撤,棍影卻如屏障般護住周身。
最後跳摔崩棍,他猛然躍起,棍勢如雷霆萬鈞,重重砸下,震得地面雪花四濺。
薛永一套棍法使完,收勢而立,氣息平穩,面不改色。
他抱拳笑道:“哥哥,薛永這點微末伎倆,可還入得了眼?”
蕭峰見狀,興奮的拍了下桌子,大賀道:“好個病大蟲!薛兄弟的棍法剛柔並濟,攻守兼備,真乃高手也!”
薛永哈哈一笑,道:“哥哥過獎了!薛永這點本事,不過是江湖上混口飯吃罷了。能入哥哥之眼,才是薛永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