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關重兵戍守,又有牛世兄守在前邊,女真人斷難強攻,只待女真人退兵,便可重佔遼東鎮。”
柳芳面色沉凝,身軀微微前傾,言辭間滿是憂慮:“若依牛繼宗之謀,待重佔遼東,那些知情計程車卒又當如何處置?
這士卒可非寥寥數十上百人,且並非久駐遼東鎮!一旦返回京城,機密洩露,又該如何收場?”
穆蒔輕輕擺了擺手,神色泰然自若,悠悠說道:“京城這邊自有我等幫忙掩飾!且牛世兄此時麾下兵馬數量有限,除去大部分需要鎮守在遼東的邊關軍,屆時來上一場大戰,留下那些聽話的即可。”
史鼎似是驀地憶起什麼,開口道:“前幾日,兵部侍郎李慕白請旨奔赴遼東,牛世兄莫不是……”
穆蒔微微頷首,眾人聽聞,皆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賈赦與賈敬目光交匯,須臾,賈赦率先起身,神色間隱有慌亂之色,言辭急促道:“家裡老太太這幾日身體欠安,我已請了御醫入府,想來此刻已經到了,諸位海涵,恕我先行一步!”
言罷,也顧不得眾人作何反應,便匆匆向外走去。
賈敬亦是趕忙出聲,神色略顯不自然,說道:“先前蓉哥兒與秦家女和離,這幾日正相看了幾戶人家,實在難以相陪!”
說完,急忙跟在賈赦身後離去。
待賈赦、賈敬二人匆匆離去,會客廳內瞬時一片死寂,眾人面面相覷,皆作愕然之色。
石光珠按捺不住,憤懣罵道:“四王八公一脈俱為一體,這賈赦、賈敬,枉為寧榮後代!竟如此怯懦,做出這等臨陣脫逃之舉,實在令人齒冷!”
史家兄弟二人見此情景,亦徐徐起身,史鼐神色泰然,緩聲說道:“軍營之中尚有諸多事宜亟待處理,諸位且自行斟酌商議,我與鼎弟先去料理一番。”
言罷,便與史鼎攜手,步伐匆匆,轉瞬離去。
眾人聽聞此言,盡皆愕然,面面相覷,神色略顯驚惶與猶疑。
王子騰見賈、史兩家已然抽身離去,無奈之下,只得硬著頭皮說道:“適才我來之時,聽聞京營那邊有人聚眾滋事,我須得前去檢視一番,諸位先敘談,我去去便回。”
言罷,在穆蒔那仿若欲擇人而噬的目光注視下,匆匆步出會客廳。
穆蒔面色陰沉如墨,眼中寒芒微綻,於會客廳內眾人臉上一一掃過,冷冷問道:“還有哪家想要離去?”
西寧郡王與北靜郡王目光交匯,彼此心領神會,水溶拱手說道:“此事風險頗高,我北靜郡王府與西寧郡王府便不參與了。”
語畢,二人亦起身告辭而去。
穆蒔猛地將手重重拍在桌上,怒聲道:“什麼四王八公一脈同氣連枝!真到了危急關頭,一個個跑得比誰都快!”
侯孝康目光望向穆蒔,緩緩開口勸道:“王爺,牛世兄此番做出這等糊塗事,依在下看來,咱們實在犯不著跟著蹚這渾水,白白送死。”
石光珠聞言,神色複雜地看向侯孝康,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