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府,昏暗的祠堂裡瀰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
燭火搖曳,昏黃的光影在牆壁上不安地跳動,四周的牌位靜靜佇立,見證著賈府的興衰榮辱。
賈敬的胸膛劇烈起伏,手中的馬鞭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凌厲的弧線,每一鞭落下,都帶著呼呼的風聲,重重地抽在賈珍的身上。
“你個逆子!”賈敬額頭上青筋暴起,雙眼佈滿血絲,怒吼道,“我不過去城外修道,你就把家裡攪得烏煙瘴氣!”
說著,又是一鞭,抽在賈珍的大腿上,賈珍頓時發出一聲慘叫,身體猛地一縮,聲音顫抖著求饒:“老爺,饒命啊!”
“我走的時候怎麼交代你的?要你謹言慎行,妥善操持家中諸事,結果呢?”賈敬又是一鞭子狠狠揮下,“你看看現在這寧國府,成何體統!
府裡的門子狂成什麼樣了?連我這個老太爺都不認得!你這家是怎麼當的?老子還沒死呢!”
賈珍有心要躲,卻是被賈敬幾個心腹小廝死死地按在地上,手腳都被牢牢制住,動彈不得半分。
他滿臉漲得通紅,扯著嗓子聲嘶力竭地喊道:“老爺,我冤枉啊!我平日裡事事都小心謹慎,不曾懈怠啊!”
他的臉上寫滿了委屈,豆大的汗珠不受控制地從額頭滾滾滾落,和地上的塵土混在一起,糊滿了他的臉頰,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堪。
賈珍頭髮也凌亂地散落著,幾縷髮絲黏在汗津津的臉上,“那些門子新來的居多,我著實不知他們竟如此不長眼,衝撞了您吶!”
賈敬呵呵冷笑一聲,笑聲在昏暗幽深的祠堂內悠悠迴盪,仿若裹挾著千年寒霜,寒意徹骨:“這事先不提,蓉哥兒媳婦是怎麼一回事?”
賈珍聽聞此言,恰似被重錘擊中,剎那間面如金紙,血色全無,一雙眼睛瞪得滾圓,滿是驚惶地望向賈敬。
老爺是怎麼知道這事的,莫非是蓉哥兒媳婦跑去玄真觀告狀了?
見賈珍支支吾吾說不出話,賈敬怒極反笑,面龐因盛怒而扭曲變形,復又揚起馬鞭,重重地抽打在賈珍身上,那股狠勁似要將其筋骨抽裂:“我怎就生出你這等覬覦兒媳的不肖之徒!賈府的顏面都被你喪盡了!”
賈敬對賈珍的慘呼聲置若罔聞,陡然轉身,迅速移步至一旁瑟瑟發抖、噤若寒蟬的賈蓉跟前。
他以極為兇狠的目光凝視著賈蓉,手中馬鞭在空中劃過一道凌厲的軌跡,伴隨著一聲慘叫,重重地抽擊在賈蓉的臉頰之上。
“老子一輩子英明!”賈敬的聲音因為憤怒而變得有些沙啞,幾乎是咆哮著,“怎麼就有個你這麼沒出息的軟蛋孫子!自己婆娘都不敢護著,任由你老子胡作非為!”
恰在此時,祠堂外傳來一陣急促凌亂的腳步聲,只見賈母在鴛鴦的攙扶下踏入祠堂。
王夫人、王熙鳳與寶玉等人,如眾星捧月般緊緊相隨。
眾人甫一邁進祠堂,便見賈敬狀若癲狂,周身似有熊熊怒火燃燒,手中馬鞭如毒蛇出洞,對著賈珍父子二人瘋狂抽打,祠堂內一片人仰馬翻、混亂不堪的景象。
“敬兒,快住手!”賈母心急如焚,手中柺杖垛地。
賈敬正打得失去理智,聽到動靜猛地回頭,瞧見賈母等人,那原本就燃燒著怒火的雙眼,瞬間又添了幾分狂躁,“這裡是賈家祠堂,婦道人家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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