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聞此言語,臉色瞬間變了數變,眼中滿是驚愕之色。
她實在難以想象,素來清修無為、對長輩卻是恭敬有加的賈敬,竟會在今日對自己這嬸孃說出如此冒犯之語。
但隨即便是驚覺此處是賈家祠堂,規矩森嚴,不容僭越。
賈母思忖片刻,神色幾番變化,最終還是帶著王夫人、尤氏與王熙鳳等人退了出去。
退至祠堂門口,賈母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而後揚聲向著祠堂內的賈敬問詢:“敬兒,究竟發生了何事,要對珍哥兒和蓉哥兒這般痛下狠手?”
賈敬抬眸,見眾人皆立於祠堂之外,心中明白有些隱秘之事實難當眾言明。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怒火如洶湧的潮水般在心底翻湧,片刻後,終是按捺不住,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瞧瞧他乾的好事!
這府中大小事務被他操持得一團糟,門子竟連我這老太爺都不識,全然沒了規矩!
府裡上下混亂不堪,還傳出那些汙穢不堪的醜事,簡直是辱沒了祖宗的顏面!今日,我定要好好懲治他,以正家風!”
說罷,又是一鞭抽在賈珍身上,鞭聲伴隨著慘叫聲在祠堂內迴響,聽得眾人心裡直髮怵。
王熙鳳不禁柳眉微蹙,朱唇輕啟,低聲喃喃道:“何苦這般大動肝火,下此重手?再這般打下去,珍大哥和蓉哥兒怕是要不行了!”
王夫人見狀,忙不露聲色地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角,眼神中滿是告誡之意,示意她莫要再多言。
尤氏侍立一旁,神色驚惶,眼眶泛紅,淚水簌簌而下,她心繫賈珍安危,又憂賈敬遷怒於己,身軀禁不住微微顫抖,盡顯惶恐之態。
就在眾人焦急萬分之時,一陣匆忙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賈赦匆匆趕來,他身形略顯狼狽,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顯然是一路疾行而來。
賈母一見到賈赦,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心急如焚地喊道:“赦兒,你可算來了!快進去攔著你那兄弟,珍哥兒和蓉哥兒都快被他打死了!”
賈赦聽聞,臉色微變,來不及多問,大步朝著祠堂內走去。
剛踏入祠堂,就被眼前的慘烈景象驚住了。
只見賈珍與賈蓉父子二人,癱倒於地,周身鞭痕交錯縱橫,殷紅的血跡斑斑點點,洇染衣衫,氣息微弱得仿若風中殘燭,隨時都可能熄滅。
賈赦見狀,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一把搶走賈敬手中的馬鞭。
“敬大哥,有話好好說!”賈赦大聲勸阻道,聲音中帶著焦急與無奈,“到底發生了何事,何必下這般狠手?”
賈敬手中馬鞭被奪,心中的怒火卻絲毫未減,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地上的賈珍,猛地抬起腳,在賈珍慘叫聲中,狠狠一腳踹在其腰上,驚得賈赦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幾下。
賈珍、賈蓉父子兩個,這是犯天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