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破曉時分,凜冽的北風呼嘯著,如同一頭猛獸在山林間橫衝直撞。
日光艱難地穿透稀薄雲層,灑在金吾衛衙門的庭院內,卻未能驅散這徹骨的寒意。
庭院裡的樹木早已褪去了枝葉,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幹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地上還殘留著未化的積雪,反射著冷冷的光。
趙駒端坐在值房主位之上,身上裹著厚厚的披風,可面上依舊殘留著幾分未消的倦意。
他接連打了數個哈欠,頭部亦隨之微微晃動,幾近昏睡,嘴裡撥出的白氣瞬間消散在冰冷空氣中。
沒辦法,安朔帝實在是不當人,早朝時間設在卯時,約莫是在前世的凌晨五點左右。
夏天還好些,這大冷天的,從溫暖的被窩裡爬起來著實艱難,更不用說暖被窩的是秦可卿這樣的大美妞了。
一旁的張佺瞧在眼裡,忙不迭地快步走到一旁的茶桌前,動作嫻熟地拿起茶壺,為趙駒沏上一杯清茶。
而後滿臉堆笑,雙手捧著茶杯,恭敬地奉上,諂媚地說道:“大人喝茶,醒醒神,這是屬下特意尋來的好茶,提神醒腦,最適合大人此時飲用了。”
趙駒抬眼看了看張佺,又看了看那杯冒著熱氣的茶,伸手接過,輕抿一口,溫熱的茶水順著喉嚨滑下,的確讓他清醒了些許。
他放下茶杯,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緩緩開口問道:“今日,可有些什麼要緊之事?”
張佺雙手相互摩挲,面上掛著恭謹的笑意,恭敬說道:“大人,倒也無其他要緊之事,只是大人先前所提及的那處罰法……”
話尚未說完,便被趙駒輕輕擺了擺手打斷。
趙駒神色平靜,語調舒緩,不疾不徐地說道:“前些時日,我已將此事啟奏陛下。
昨日聽聞戴公公所言,那石刻已然雕琢完畢,想來這一兩日便會送至咱們衙門,無需這般急切。”
張佺撓了撓頭,面露憂色:“倒並非屬下心急,大人,我是擔憂這差事被那五城兵馬司給搶了去。”
趙駒聞言,先是微微一怔,隨即眉頭輕皺,面露疑惑之色:“五城兵馬司還管這事?”
張佺連忙解釋:“大人,您是有所不知,這五城兵馬司那可不得了。
平日裡,他們便肆意搜刮小商販,隔三岔五還去商鋪打秋風,堪稱嗜財如命。
咱們這處罰之法一旦施行,定能有不少罰金入賬,此事若被他們知曉,必然想方設法搶奪。”
趙駒眉頭緊蹙,卻仍擺手道:“無妨,陛下想必不會如此行事,若五城兵馬司從中作梗,再找他們理論便是。”
張佺聽聞,連忙應道:“一切聽大人吩咐。”
二人於值房處理了些許公務,便聽聞外面有人通報:“兩位大人,戶部的張大人來了。”
趙駒起初滿心疑惑,暗自思量是哪位張大人到訪,張佺見狀,趕忙輕聲提點道:“戶部之中,唯有一位張大人。”
趙駒這才恍然大悟,來者竟是張元直。
雖實在不知他此番前來金吾衛衙門所為何事,但禮數不可廢,於是便整衣出迎。
趙駒快步走到門口,只見張元直身著緋色官服,臉上竟罕見地帶著和煦之色,立於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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