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駒原本以為,要說服甄士隱徹底脫離太虛幻境的陣營,定會是一場艱難的拉鋸,
畢竟對方曾與那跛腳道士有過很深的瓜葛,要斬斷舊連結絕非易事。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當他與妙玉一同將請求道出後,甄士隱几乎沒有太多猶豫,便點頭應了下來,明確表示往後再也不會幫太虛幻境的人做事。
可趙駒一番思索之後,還是決定叫甄士隱繼續呆在這道觀。
一來,太虛幻境的動向始終是顆不定時炸彈,眼下唯有甄士隱能以“自己人”身份潛伏其中,悄悄傳遞訊息。
若是此時帶他離開,等於斷了唯一的眼線,後續再想掌握對方的動作,只會難上加難。
二來,香菱那邊的態度也讓他有些顧慮。
雖然香菱對自己親生父母存在很大的期待,但這些年的過往經歷,讓她對甄士隱始終存著些隔閡,短時間內有些無法接受。
既定下主意,離別便也來得快。
道觀外的青石板路上,馬車早已備好,趙駒幾人迎著甄士隱那飽含不捨的眼光先後上了車。
車簾落下的瞬間,觀內那道孤寂的身影被隔絕在外,車廂裡的氣氛也隨之沉了下來,只剩下車輪碾過路面的“軲轆”聲。
沉默持續了片刻,妙玉終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側頭看向身旁的趙駒,輕聲問道:“侯爺怎知那覺明是茫茫師伯的弟子?”
這話讓正望著車窗外沉思的趙駒微微一愣,隨即回過神來。
他嘴角勾起一抹輕笑,語氣帶著幾分隨意:“我哪裡知道那癩頭和尚的事?只不過知道有這麼個人,想故意往那和尚身上潑髒水罷了。
哪曾想那覺明竟真的是那癩頭和尚的弟子?”
“原來是這樣……”
妙玉聽得有些無語,感情之前的步步推算,到頭來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可她心中的疑問並未完全消散,又接著追問:“那後邊侯爺怎麼打算?”
趙駒收斂起笑意,指尖輕輕敲擊著膝蓋,思索片刻後,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你師兄已經答應幫忙傳遞假訊息回太虛幻境,想來應當能穩住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咱們先將揚州城這邊的局勢整理清楚再說。”
最重要的是,得把甄家那邊的情況搞清楚。
既然甄家暗中掌握著這麼一股武裝勢力,那不管是幫別人起事,還是自己對那把龍椅起了興趣,隨時都有可能再起戰亂。
到時候戰火一開,勢必會對大景朝的國力造成不小的影響。
屆時大景朝對太虛幻境裡的人壓制力變小,他們定會趁亂出來搞事情。
這可不是他能容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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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榮國府,絲毫沒有比揚州城安穩半分。
揚州那邊是明面上的局勢動盪,榮國府裡卻是暗潮洶湧的內宅紛爭,正攪得人心不安。
事情的由頭,還是榮國府的中饋之事。
在王夫人和王熙鳳的大力推薦下,賈母終究還是同意了將榮國府的中饋之事交由探春暫管。
可誰也沒料到,事情到這裡竟生了變故。
不知王夫人是真擔心探春年紀輕、性子剛,怕她獨掌大權會失了分寸,還是另有盤算,竟又在賈母面前攛掇,說不如讓李紈和薛寶釵一同協助探春管家,也好有個幫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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