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都是我的!

第378章 投誠

妙玉聞言,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鄭重地點了點頭:“‘人參養榮’……單聽這藥丸的名字,就透著一股不正常。

人參本是補氣養身之物,可偏生用來‘養榮’,想來應當是什麼歪門邪術煉製而成。”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具體是何種門道,還得親眼見到那藥丸,貧尼才能進一步判斷。”

趙駒心中一喜,先前的疑慮總算有了探尋的方向,當即對著妙玉邀請道:“既然如此,你可願意跟我回林府,等明兒看看那藥丸?”

妙玉聞言,指尖下意識攥緊了衣襬,垂眸沉默片刻。

趙駒將她的猶豫看在眼裡,也能理解她的顧慮。

妙玉作為修行人,若是跑進官員宅邸,幾乎就是給自己上了一道枷鎖,到時候普通的看家護院都能給她造成不小的威脅。

他當即補充道:“若是你不願意進林府也行,我明兒拿了藥丸在外邊給你看就是。”

“不必了,貧尼願意前往。”

妙玉抬眼,眼中的猶豫已然散去,輕輕搖了搖頭,語氣堅定了幾分,“既然都已經打算和侯爺結盟對抗太虛幻境,那便沒什麼不信任的,也不必在這些小事上糾結。”

趙駒聞言,緩緩點了點頭。

妙玉這番話坦誠又幹脆,倒讓他對她的信任又增添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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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子時,林府早已浸在沉沉夜色裡。

風捲著殘葉掠過青磚地,發出“沙沙”的輕響,混著牆角蟲豸最後的低鳴,更顯寂靜。

正院附近的燭火早已熄滅,唯有角門處掛著的兩盞氣死風燈,在夜風中微微搖曳。

趙駒領著妙玉一路暢通地進來,腳步不停往東邊的跨院走去。

林家素來規矩森嚴,沿途撞見的下人奴僕即便見趙駒身後跟著個身著素白襦裙的陌生女子,也只恭恭敬敬地垂首行禮,或是默默在前引路,半句多餘的詢問也沒有。

當然,到底是林家的下人,這事明日一早定會原原本本稟報給林如海。

剛踏入東跨院的月亮門,就見晴雯和香菱兩人提著一盞小燈迎了出來。

兩人見到趙駒身後的妙玉,頓時面色微變。

晴雯心思素來活躍,眉頭悄悄蹙起,心裡已轉開了念頭:侯爺這大晚上的,難不成是去了那花柳之地尋歡作樂,然後還把人給帶回來了?

畢竟,揚州瘦馬本就出名得很。

可她再定睛細看,妙玉身著素白襦裙,髮間僅一支玉簪,周身氣質清冷出塵,眉眼間還帶著幾分禪意,倒又不像是出自那些地方的人,這猜測便又生生壓了下去。

香菱倒是更為直接一些,往前半步,對著趙駒輕聲問道:“侯爺,這位姐姐是?”

趙駒見妙玉的目光落在香菱身上,便轉頭對兩人介紹道:“這位是蟠香寺的妙玉師傅,今晚在這兒暫住一晚。你們去東跨院東邊的廂房,幫忙收拾出一間乾淨屋子來。”

他是林黛玉將來的夫婿,林如海頗為重視,特意將東跨院劃給他用,院裡空著的房間本就不少,安置一人倒也綽綽有餘。

晴雯和香菱連忙應下,提著燈快步去了。

等兩個丫鬟的身影消失在迴廊盡頭,趙駒才招呼妙玉進屋,剛坐下便想起一事,開口問道:“方才倒是忘記問你了。

你先前說揚州城只有你和師兄在,如今直接在林府住下,可有什麼不妥?”

妙玉將心頭的那點顧慮按下,輕輕搖了搖頭:“我與師兄本就不是一路人,他只聽師伯的吩咐,與我志不同道不合。

況且有侯爺在,倒也不怕他們來找貧尼麻煩。”

趙駒聽著她一口一個“貧尼”叫著,瞧著她眉眼間的清嫩,忍不住笑了笑:“我瞧著你年紀這麼小,就沒考慮過還俗?”

妙玉聞言一愣,隨即輕聲解釋:“我從小拜進師傅門下帶髮修行,大了些後本就已經還俗了,只是一直留在師傅身邊。

自稱‘貧尼’不過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一時半會之間改不過來罷了。”

她指尖輕輕摩挲著袖口,猶豫了一下,還是試探著開口:“方才我見侯爺身後的丫鬟,眉眼間好像有些眼熟……”

趙駒聞言,眉梢微挑,語氣帶著幾分瞭然:“你是說香菱?是不是跟你那空虛師兄有些相像?”

妙玉眼中滿是訝然,連連點頭:“侯爺倒是好記性!貧尼先前在空虛師兄的房間裡,看到過許多小孩子的玩意,且還都是女童用的。

當時還覺得奇怪,如今見了您那位丫鬟,才隱約想通些關節。”

“如此看來,你那空虛師兄,應當就是香菱的親生父親了。”

趙駒緩緩點頭,語氣平靜卻帶著幾分感慨。

其實方才回院子裡見到香菱時,他就對白天那道士的身份隱隱有了猜測。

此刻經妙玉一說,更是徹底確定那空虛道長,便是香菱的親生父親,甄士隱。

果真是世事無常。

趙駒原本都做好了安排,待處理完揚州鹽稅的事,就帶著香菱去金陵找她母親封氏。

卻沒料到,竟會在揚州城先碰見了她的生父,且還是人家主動找上門來的。

想來當初香菱被拐,甄士隱苦尋無果,應當就是那時候被那對僧道度出家去了。

趙駒手指在桌沿輕輕敲了敲,思索片刻後開口:“既然你說甄士隱如今還保留著當初香菱的東西,想必他心裡對這唯一的女兒仍有感情。

如此一來,不知道能不能想辦法將他勸降過來,脫離太虛幻境?”

妙玉聞言,輕輕搖了搖頭,語氣帶著幾分歉意:“一直在師尊座下修行,還是頭回和這些人打交道,倒是不甚瞭解。”

“無妨。”

趙駒擺了擺手,神色並未失望,“本就沒指望一蹴而就,等明兒我帶香菱去見你那師兄,當面試探一番便是。

若是能成,自然是再好不過;可若是不成,也不影響什麼。”

話音剛落,院外就隱隱傳來兩個丫鬟的腳步聲,想來是收拾好廂房了。

趙駒抬頭看了看窗外沉沉的夜色,燭火已燃得只剩半截,遂對著妙玉說道:“時間也不早了,還是早些歇息吧,有什麼事,等明兒天亮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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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趙駒連早飯都顧不上吃,便急匆匆跑去林黛玉的院落,開口就要了幾枚人參養榮丸。

見他神色帶著幾分急切,倒讓黛玉心頭多了幾分疑惑,卻也沒多追問,當即讓丫鬟取了藥丸遞給他。

其實早在昨夜,府裡的下人就已將“侯爺從外邊帶了位陌生女子進府,安置在東跨院”的訊息,一五一十稟報給了林如海。

對於趙駒的性子,林如海這些日子也算摸透了幾分,知曉其行事穩重,絕非那種會流連花柳之地、隨意帶女子回岳家府上的輕浮之輩。

可即便如此,林如海終究還是放心不下,派了人去東跨院過問一二。

在得知是關乎自家女兒的生命安全之後,林如海也不敢大意,趕忙帶著林黛玉跟著來到了東跨院這邊。

屋裡,妙玉指尖捏著枚瑩白的人參養榮丸,正湊在窗邊的晨光裡仔細端詳,連藥丸表面細微的紋路都不肯放過。

林黛玉挨著林如海站在一旁,一雙杏眼緊緊盯著妙玉手中的藥丸,想起往日自己體弱,這人參養榮丸是常服的調理之藥,下意識攥緊了自己的衣袖。

片刻後,妙玉竟將那枚藥丸湊到唇邊,輕輕咬下了一小口。

而後,她緩緩閉上眼,眉頭隨著口中的藥味一點點皺起,彷彿在細細分辨著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妙玉才將口中的藥渣吐在帕子上,又接過丫鬟遞來的清水漱了口,這才睜開眼,眼底已添了幾分凝重。

“怎麼樣?”趙駒上前一步問道,“可看得出異常之處?”

妙玉緩緩點了點頭:“有了些猜測,但不敢輕易斷定,可否取來這藥丸的配方,讓我再仔細看看?”

林如海聞言,哪裡敢耽擱,忙從一旁的書案上取了紙筆書寫起來。

當年為了給黛玉調理身子,這人參養榮丸的藥方他找過不下十位名醫反覆核驗,早已背得滾瓜爛熟。

不過片刻工夫,便將配方一字不差地寫好,雙手捧著遞給妙玉。

妙玉接過配方,指尖輕輕沿著字跡緩緩劃過,目光逐字逐句地掃過每一味藥材。

起初她面色還算平靜,可越往後看,眉頭便擰得越緊,原本平穩的呼吸也漸漸沉了下來,周身的氣息都透著幾分凝重。

趙駒站在一旁,眼角的餘光瞥見林如海緊鎖的眉頭,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藏不住的擔憂。

只不過兩人都沒有出聲,只靜靜站著,等候妙玉開口道出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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