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國穿著中山裝,國字臉,寸頭,有兩條抬頭紋,給人不怒自威的氣場。
邁著穩健的步伐走進小院兒,目光如炬,掃視周遭,面對民兵連長的陪笑,緩緩點了點頭。
“李連長,我聽說這裡鬧出人命了,怎麼回事啊?”
“鬧出人命?”李清河愣了一下,隨即陪笑道:
“不至於,不至於,就是慰問糧鬧的……”
他簡單的將整個事情的原委說了一下,當然他是偏袒陳建華這邊的,王翠芬聽了,當即就不樂意。
“趙隊長,那不是什麼慰問糧,那就是我家辛苦上工,用工分換來的糧食。”
趙隊長是女兒和周知青帶過來的,那自然就是自己這邊的人,原本被李清河的轉變,弄得不知所措,現在底氣又足了。
而且女兒林豔和周知青第一時間也是讓他們放心,表明了趙隊長跟他們是一條心的。
趙建國當即詢問陳建華,瞭解情況,道:
“你們雙方各執一詞,依我看,都先帶回去,等事情查清楚再說;李清河,你們負責調查。”
陳建華抱起小六子,擦掉他流下的鼻涕,目光看向人群中的周文斌,這個拐跑他老婆的人。
他上一世,對此人的人生軌跡算是比較關注的,畢竟有這層特殊關係在裡面。
也就是說,他掌握很多關於周文斌鮮為人知的黑料和汙點,隨便抖出一個,就能搞他一波。
今日這一場風波,他早已預料,不過是特意佈下的一局棋,只為等待周文斌的自投羅網。他心中暗自發誓,今日定要讓這卑鄙小人不死也得掉層皮,否則,他心中的怨恨如何能平?
既然你已現身,那咱們慢慢玩兒!
“趙隊長,我家的情況特殊,爸爸癱瘓在床,如果我走了,七個娃娃就沒人餵養,畢竟也不知道你們會調查多久。”
目光看向人群中的林豔,說:“所有的當事人都在這兒,何不在這裡審問清楚呢?”
村長陳志遠也是走過來,說明陳建華一家的特殊情況。
趙建國的目光看向林豔,頗有幾分意外,剛才看到這女人韻味十足,美豔不可方物,忍不住多看幾眼。
沒想到早已嫁做人婦,還跟知青搞破鞋,拋夫棄子,品行如此敗壞,頓時好感蕩然無存。
可這是別人的家事,自己也不好參與。
“林豔同志,他說你將陳大山的慰問糧扛回孃家,是否屬實?”
“媽媽……”
“媽媽回來啦!”
“媽媽,家裡有肉,有肉肉吃哦。”
“媽媽……”
五六個孩子來到她的身邊,抱住她的大腿,想要媽媽的擁抱,可她並不理會,神色冷漠,瞥了一眼東廂房,說:
“趙隊長,我們已經離婚,在我們沒離婚之前,我偶爾會從家裡拿些東西回孃家,我並不認為這有什麼問題。”
“在咱這饑荒的年代,鄰里鄰居、鄉里鄉親不都是互相接濟,互相幫助,共度生活難關的嗎?”
“我敢問在座的各位,難道就沒有往孃家拿過東西?或者你們的女兒沒有往你家拿過東西?”
陳建華上前幾步,說:
“林豔,你們孃家這些吸血螞蝗,從我家拿走的野味還少嗎?我爸每次巡山回來,你媽聞著味兒就來了,哪一次我們有說過半個不字。”
“那時候家裡還有富餘,可如今我爸倒下了,慰問糧是我們這段時間的所有糧食來源,你不顧我們的死活,直接往孃家裡送,你覺得合適嗎?”
“今早孩子們餓得哇哇大哭,你也不是沒看到,你不顧他們死活,跟我提了離婚,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早就跟周文斌搞在一起,我說了,可以成全你離婚,但得把慰問糧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