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陳稷,你這個不中用的廢物,我記住你了!”
趙晚棠氣沖沖的往家裡趕。
她何曾受過這樣的屈辱!
一直躲在陳稷家附近柴垛裡的陸思明,自然是看到趙晚棠離去的身影。
他滿腹狐疑的跟了上來。
“晚棠,怎麼這麼快?”
天黑以後,他就藏在了柴垛裡。
在等候的這段時間,陸思明過得那叫一個患得患失,抓心撓肝。
尤其是想到屋子裡正在發生的粗暴畫面,他就恨不得衝上去踢開那兩扇漏風的爛門,把陳稷按在地上揍成豬頭。
現在看到趙晚棠的人,雖然心裡還氣,但是想到陳稷比他還快,陸思明就忍不住一陣鄙夷和幸災樂禍。
看起來挺能打,原來是一隻紙老虎!
“胡思亂想什麼,陳稷他根本就沒有動我!”
趙晚棠臉上閃過一抹慍怒。
她想不明白,自己的投懷送抱,陳稷居然拒絕了,還讓她滾!
“什麼情況?”
這一聽,陸思明頓時就急了。
“晚棠,你昨晚跟我保證過的,一定要讓陳稷主動放棄民兵排長的職位,你怎麼能反悔呢!”
根據可靠訊息,陳稷已經被大隊黨支部內定。
如果陳稷不主動放棄,並且由他本人推舉,自己根本沒有機會坐上民兵排長的位置。
這幾天他好說歹說,好不容易勸服了趙晚棠,用美人計讓陳稷妥協。
就差這臨門一腳,趙晚棠卻反悔了。
“誰反悔了!”
趙晚棠惱羞成怒,氣得直跺腳,“我連衣服都脫了,他都不肯和我睡,這能怪我!”
“沒有沒有,晚棠,你是我的女人,讓你和他那個,其實我的心都要碎了。”
說著,陸思明雙眼紅了,“只是我家裡有個癱瘓的爸,去世的媽,年幼的妹妹,和破碎的家。如果我當不上民兵排長,就憑那點工分,怎麼養活得了我爸和我妹,又拿什麼給你幸福。”
這話一出,趙晚棠心頭那股火氣瞬間就消散無蹤。
她最看不得陸思明掉眼淚了。
“陸哥哥,你先別急,雖然我不知道陳稷抽了什麼風,但我們不是沒有辦法可想。”
“你不是生產小組組長嗎,陳稷的勞動都是你安排的,你不如這樣……”
一大清早,陳稷簡單洗漱過後,腰間插著一把昨晚打磨好的匕首出了門。
經過晾曬場。
身為生產小組組長的陸思明,剛剛和十幾名村民召開完勞動會議。
他微微抬頭,就看到了走來的陳稷。
“陳稷,你來得晚,今天採收名額滿員了,我給你安排了新任務。”
陸思明面帶笑容,瞳孔深處卻閃過一抹隱忍的怨恨。
“最近大夥都辛苦了,也好久沒怎麼吃過肉,你去虎脊山轉轉,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逮到大貨。要不,你出一趟海也行。”
聽到虎脊山,正準備離去的村民倏地腳步一頓,紛紛回頭,神色各異。
潮田村一面靠海,一面環山。
按理說,這是個依山傍海的好地方。
可這漁船是公家的,硬體配套也不行,出海風險極大,往往十網九空。
所以村裡那兩艘破舊的漁船,一直在海邊晾著。
再說那虎脊山,確實有老虎、熊、野豬之類的大貨。
可在這個畜生都吃不飽的年代,萬一真的碰上那些野獸,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這兩年來,不是沒有進山的獵人,結果是要麼空手而歸,要麼永遠留在了虎脊山。
“那好吧,那我去碰碰運氣。”
讓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陳稷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其實陳稷心裡像明鏡似的,什麼來得晚,採收名額滿員,完全就是胡說八道。
這活,人少幹慢一點,人多,那就幹得快一點,這點道理村裡的二傻子都懂。
再說隊裡有永遠都幹不完的活。
把地裡的紅薯採收完,這不還得開墾荒灘。
兩世為人,他輕易就能看出陸思明的打算。
陸思明不過是依仗生產小組組長的身份,逼他低頭服軟,把民兵排長的位置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