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真情無緣

當柳宛如扶著曲遠站在柳行雲的面前時，讓他感到十分的驚訝，冷冷的看著他們兩個，一言不發，全身都散發著凌冽的寒意，柳宛如膽怯的垂下了頭，不敢言語，曲遠對他本身已經有些不快，不想柳宛如尷尬，潤了潤喉嚨，拱手低聲說道：“柳總鏢頭，多謝柳姑娘相救之恩，晚輩這就告辭了。”

曲柳行雲抬眼看曲遠孤傲的站在那裡，沒有理會，提著馬韁繩一聲不吭，柳宛如滿眼期待的看著父親，從父親嚴峻的神色中，她感覺到了失望，可是她又不甘心，乞求的看著父親，鼻子微微的發酸起來，劉五長走過來一臉猥瑣的說道：“小道士，多謝你出手相救，大路朝天咱們就此別過，我這裡有點散碎銀子，你且拿著，窮家富路，總歸用得著的。”

曲遠並沒有理會他，見柳行雲根本就沒有正眼瞧自己，也知道他不歡迎自己，況且自己對他處理山寨之事十分不滿，眼角的餘光瞥了一下柳宛如，見她咬著牙齒，忍著淚水，心中也有些悲涼，但依舊便轉身大踏步就走，柳宛如終究忍耐不住，語帶悲涼的高叫了一聲：“小道士！”

曲遠轉過身，依依不捨的看向柳宛如，目光中充溢著無盡的柔情，柳行雲沒有看女兒，只是嚴厲的喝道：“宛如！”

柳宛如不顧父親的阻攔，高聲問道：“小道士，你準備去到那裡？”

“浪跡江湖，四海為家！”曲遠高聲的說道，心頭卻有無盡的失落，好像有誰一下把自己的心肝肺都摘空了，頭腦一片空蕩蕩的，心裡想的和腳步根本對不上，有些踉踉蹌蹌的行走，柳宛如朝向父親近乎悲鳴的哀求道：“爹！爹！”

柳行雲沒有吭聲，柳宛如咬了咬牙，倔強的說道：“小道士，不如你和我們一起回東京，從此以後，震威鏢局便是你的家，我會把你當成家人一樣對待。”

劉五長說道：“一個姑娘家怎可隨便講這樣的話，有失顏面！”

柳行雲沒有理會他們，曲遠遲疑了一下，柳宛如高聲問道：“自此一別，江湖路遙你能心安？”

曲遠聞言，整個人好似被雷擊一般震顫了一下，呆呆的站住了腳，耳畔都是柳宛如的話，不禁捫心自問自此一別，自己真的能做到每日心安嗎，柳宛如見他腳步放慢，對著父親近乎哭泣的懇求道：“爹爹！”

“就跟著我做個趟子手吧，不過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知輕重，懂進退，明是非，不可有無望之想，非分之舉！”柳行雲端坐在馬上，看也不看他們，高高的舉起手用力一揮馬鞭，帶著馬隊就走了。

柳宛如高興得差從馬上跳下來，臉上洋溢著全部是開心，歡快的叫道：“小道士，你可以和我們一起行走江湖了，從此我就有個知心的好夥伴。”

看著她開心的模樣，曲遠不禁心頭一蕩，之前的一切壓抑之事都煙消雲散，看到她端坐在馬上，朝著自己招手，不禁眼睛溼潤起來，多少年了，風裡雨裡都是自己一個人咬牙堅持，現如今，柳宛如就像一縷清新的陽光，照耀進他的心間，讓他倍感親切溫暖，心中暗暗發誓，今生今世自己一定要好好照顧她，即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劉五長一臉不情願的拉了一匹馬到他面前，將韁繩扔了過來，原本就醜陋不堪參的五官此時好似都變了形狀，目光中充滿了敵意，俯下身低聲說到：“小道士，呢給我小心點，信不信那天爺一刀剁了你！”

“劉五長，你在幹什麼？”柳宛如問道，劉五長急忙解釋道：“我在和小道士嘮家常呢，誇他人不錯，有點俠義風範，想教他一些走鏢的規矩。”

柳宛如聞言說道：“那就好，小道士，以後你就在我後面，幫我看著點，防止有東西掉落，走鏢的規矩和經驗，咱們一路上慢慢的嘮叨。”

“好，就聽柳姑娘的！”曲遠聞言高興的翻身上馬，一勒韁繩，馬兒前蹄揚起，一聲長嘯，他把手指壓在唇邊，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縱馬一陣狂奔之後，才回到鏢隊，跟隨在柳宛如的馬匹後面，頗有點像是她的跟隨一般亦步亦趨，柳宛如斜眼看了他一下，強忍著嘴角的微笑，故作一本正經的的問道：“跟著我們做個趟子手，你不委屈嗎？”

“哪有什麼委屈可言，多謝柳鏢頭賞我一口飯吃才是，自此而後我一定盡心盡力做好事情，保證不會有意外發生。”曲遠調侃的說道，其實心中早想對她說能夠這樣和她並駕齊驅，便是自己最開心的事情了，可惜擔心柳行雲責罰，便不鹹不淡的說道，柳宛如不知怎的就突然兩腮紅了起來，輕蔑的說道：“油嘴滑舌的，看你就不像個好人。”

說罷一提馬韁，趕上了前面的柳行雲，和父親並排而行，柳行雲白了她一眼，心知肚明，高聲說道：“前面就是佗城了，我們沒必要進城趕那個熱鬧，就在城外找個客棧好好的休息一下，這裡去到番禺，地勢較為平坦，多是人口密集之地，治安極好，再無什麼風險，終於可以放下心來，今晚我陪你們好好的喝一杯，也歡迎小道士，不，是曲遠兄弟加入鏢行。”

劉五長說道：“總鏢頭，這裡離小人家鄉不遠，我想告假幾日回去看一下，稍後趕上來。”

柳行雲心情很好，點頭說道：“我倒把這事忘記了，你且安心回去呆上幾日，好好的在父母身邊盡些孝心，兒行千里母擔憂，多陪伴他們，也安慰安慰老人家的牽掛之情。”

“那是自然，我離開家中已經有些日子了，這次回去一定好好的侍奉二老，盡為人子女的本份。”劉五長高興的說道：“就像柳姑娘這般父慈女孝，讓我好生羨慕！”

柳宛如白了他一眼，從褡褳裡面掏出一塊銀子扔給他，劉五長伸手接了，意味深長的說道：“姑娘真是有心，多謝了。”

看他打馬而去的背影，柳宛如說道：“爹爹，到了客棧之後，我能和小道士到城裡去看看嗎，路上就聽說佗城頗有點風光。”

“這個當然了，這佗城乃是當年秦始皇平定南越各部後所立，縣令便是駐軍在這裡的趙佗將軍，及至後來漢朝強盛，趙佗雖為南越王，依舊率眾歸附中原，天下一統，這佗城便由此而來。”柳行雲得意的說道，轉頭卻看到柳宛如正含情脈脈的看著曲遠，十分不悅，瞪了她一眼，厲聲說道：“姑娘家家的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舉止，咱們雖是江湖兒女，也須有矜持禮儀，日後若是嫁到哪家豪門望族，也不至於墮了你爹的名聲和家教之風。”

柳宛如笑道：“我才不嫁人呢，就陪著爹和娘，什麼豪門望族，不過是一片煙塵罷了。”

“爹這一生走南闖北，拖累了你也跟著我歷經風霜，所以我一定要把你嫁入高門大戶，過上安逸舒適的生活，也不枉我柳行雲奮鬥一生的宏圖壯志。”柳行雲說道，曲遠心中一驚，不知怎得，總覺得這幾句話好像一根巨大的木頭，橫梗在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