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哭一場之後,宋春雪讓齊雲留在二姐家幫忙,自己先去了三姐四姐和二哥家。
她沒有著急跟他們見面,而是確定他們平安之後,再跟他們說了二姐去世的事。
“什麼?”
“二姐沒了?”
三姐當即哭了出來,拍著大腿跺著腳,“我就知道,去年這時候,她就說自己快不行了,我還不信,沒想到是真的。”
四姐抹了把眼淚,“讓阿來去吧,既然已經沒了,我就不去了……我有兩對新打的耳環,你替我送給二姐。”
二哥只是嘆了口氣,“你二姐也是個命苦人,雖然受到驚嚇,但沒受什麼罪,你也別太難過,我隨你去親自送送他。”
其實,到了這個年紀的人,兄弟姐妹之間去世,都不會親自弔唁的,都是讓腿腳便利的兒子前往。
就算能走得動,也不會親自去。
年紀大了,見不得親人去世的場面,遭不住。
但二哥宋之柱要去。
宋春雪想要阻攔一番,但想到自己直接回去也做不了什麼,便說好吃過飯後一同回去。
他們步行前往,一步步走在去往二姐家的路上,說了很多關於二姐的話。
“我看你眼睛都腫了,是哭過了?”
宋之柱道,“看你的樣子還年輕,好像也正常,但在我看來,到了這把年紀,孩子都成了家,多活一天都是賺的,沒什麼好哭的。”
“咱們的父母都是三四十歲去世的,你也知道的,相較之下,你二姐走得很好,我要是能像她那樣忽然就走了,沒有一日屎尿溼在炕上的,我會特別感激老天爺。”
宋春雪點頭,她是死過的,當然知道二姐這樣已經是幸運的。
可她還是難過。
總覺得遺憾沒有早些回來,多看幾回姐姐們。
“你不是修行人嗎,人家都喊你宋道長,怎麼到了自己身上,連這都想不明白了。”
宋之柱笑著安慰她,“這幾年要不是你,我跟你幾個姐姐過不上這樣的好日子,我們蓋了新院子,每年都敢養兩頭豬了,每年都有新衣裳穿,你二姐上次還唸叨,我們都沾了你的光了。”
宋春雪抹去眼淚,“我知道,就是差了一晚上,我昨天若是先去找二姐,再去找老大……”
宋之柱拍拍她的肩膀,“傻子,孩子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她不會怪你。更何況,當時你怎麼知道,土匪先去你二姐那邊,萬一反過來,你才是後悔終身,痛苦不已。”
二哥說的都對,但宋春雪重活一次更加珍惜見面的機會,還是釋懷不了。
“第一次嘛,總要多難過一陣子,”宋之柱理所當然道,“等你以後看著我們一個個的走在前頭,就習慣了。”
宋春雪又想哭,她才意識到,上輩子他們先後離去的時候,她因為太久沒有見面,反而沒那麼難過。
是慢慢的,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消化他們去世的事實,悄然接受了。
這一次,他們見面的次數多了,有過那麼多難忘的相聚時刻,乍然離開,心裡疼的厲害。
“你信不信,你來找我們時,你二姐的魂魄是跟著的,她看到你這樣哭哭啼啼的,肯定會笑話你。”
宋春雪吸了吸鼻子,“會的吧。”
她現在反倒懷念剛開始修道,能夠看到那個世界的人。
阿來跟在他們身後,一聲不吭,偶爾抓一把路邊的草稈兒喂到嘴裡嚼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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