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周揚搖頭。
“按計劃，帖子發出去三天後，如果熱度夠了，我們就給她一個備用手機發訊號。”
“結果……”
他臉上露出恐懼。
“帖子是發了，也確實爆了，可我們怎麼也聯絡不上她了！電話關機，所有社交賬號都沒動靜。”
“我們以為她是不是想多‘藏’幾天製造更大懸念，或者去了訊號特別差的地方……沒想到……
”他低下頭，說不下去了。
雪子複雜的社會關係網像一團巨大的、糾纏不清的亂麻。
作為靠製造爭議和煽動情緒吃飯的無良營銷號主。
她的“仇人”名單長得令人咋舌。
被她惡意抹黑的商家、被她帶網暴過的普通人、被她搶了熱點的同行、被她欺騙過的網友……
排查工作如同大海撈針，進展緩慢。
回到警局，江辰進入案情分析室裡，四面的白板上貼滿了現場照片。
法醫報告、關係人圖譜。
他長久地佇立在白骨照片前，盯著那三根刺目的竹籤，手指無意識地捻著衛衣的抽繩。
林嵐則帶著趙剛等人，一遍遍梳理著雪子失蹤前幾天的通訊記錄。
消費記錄、監控錄影（儘管後山入口的壞了，但校園其他地方的還能看）。
試圖找出她進入後山的路徑和同行者，卻一無所獲。醫學院後山，彷彿一個吞噬了所有線索的黑洞。
就在雪子案陷入僵局，支隊被低氣壓籠罩時，一通急促的電話刺破了凝滯的空氣。
“江顧問！林隊！”
接線員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駭。
“醫學院！醫學院又出事了！教職工宿舍樓，剛發現一名女教師被殺！現場……現場極其……”
電話那頭傳來背景音裡混亂的喊叫和奔跑聲。
江辰猛地抬起頭，帽簷陰影下的眼睛瞬間銳利如鷹隼。
林嵐“騰”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
“位置！”
“7號樓，403！關路！死者叫關路，醫學院的助教老師！”
很快，警車風馳電掣般衝進醫學院教職工宿舍區，刺耳的剎車聲在7號樓下響起。
403室門口已經拉起了警戒線。
先期趕到的派出所民警臉色煞白，強忍著不適守在門口。
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即使隔著門板也洶湧地撲面而來。
彷彿裡面剛剛屠宰過什麼大型動物。
林嵐第一個跨過警戒線，江辰緊隨其後。
趙剛和趙大川等人也迅速跟上。
推開虛掩的房門，濃稠得化不開的血腥味，狠狠砸在每個人的鼻腔和胃部。
客廳，就是人間地獄的中心。
一個女人仰面倒在血泊之中。
她的脖子幾乎被整個割開，只剩一層薄薄的皮肉連著頭部與身體，傷口深可見骨。
邊緣猙獰外翻，大量暗紅發黑的血漿浸透了身下的淺色地毯，並呈放射狀噴濺到周圍的牆壁、沙發和矮櫃上。
她的頭部遭受了重創，顱骨明顯塌陷下去一塊，血肉模糊，頭髮被幹涸的血漿粘成一綹一綹。
死者身上穿著外出的襯衫和半身裙，腳上卻只套著一雙毛m家居拖鞋。
她的眼睛瞪得極大，瞳孔早已渙散，凝固著生命最後一刻的無邊恐懼。
林嵐的視線從死者那可怕的脖頸傷口移開，投向整個房間。
趙剛也倒吸一口涼氣，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