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嵐皺眉，盯著那定格的彆扭姿勢。
“嗯。”
江辰應了一聲，手指繼續操作，快進、慢放，在不同的花絮片段中尋找著類似的瞬間。
終於，在另一段後臺準備區的遠景花絮裡，那個順拐的黑衣人再次出現。
他正扛著一個沉重的道具箱往倉庫方向走。
沉重的箱子壓得他腳步有些蹣跚，左臂和左腿那僵硬同步的擺動模式。
在疲憊的狀態下反而更加明顯了。
“特徵明顯，鎖定他。”
“所有扮演黑衣人的群演，立刻集合！”
林嵐對著通訊器下令。
攝影棚一角被清空，十幾個穿著同樣黑色緊身衣、但已摘掉頭套露出本來面目的男人站成一排，臉上帶著茫然和緊張。
林嵐銳利的目光一個個掃過他們。
江辰靠在不遠處冰冷的金屬燈柱上。
雙手插在衛衣口袋裡，緩慢地掃過每個人的身形、站姿，尤其是他們的腿腳。
“所有人，聽我口令，向前齊步——走！”
林嵐命令道。
雜亂的腳步聲響起。
這群臨時湊起來的群演，步伐自然談不上整齊劃一。
林嵐的目光不斷觀察。江辰的視線則像黏在了其中一個人身上。
那是個中等身材、看起來有些木訥的男人，約莫三十歲出頭，長相普通，扔人堆裡毫不起眼。
當“齊步走”的口令發出時，他明顯慌亂了一下，身體瞬間僵硬。
抬腳邁步時，左臂和左腿以一種極其彆扭。
彷彿被無形絲線捆住的方式，硬邦邦地同時向前甩了出去！標準的順拐！
而且因為緊張，動作幅度比影片裡更大，更顯眼。
他似乎也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臉唰地漲得通紅，腳步瞬間凌亂。
試圖強行調整，結果差點把自己絆倒，動作更加滑稽可笑。
江辰的目光沒有移開，反而更深了。
他看到那個男人在出醜的瞬間，眼神裡閃過一絲與木訥外表完全不符的慌亂，甚至下意識地朝人群外圍瞥了一眼。
就在林嵐準備開口點他出列時，那男人猛地低下頭，像受驚的兔子。
轉身就往人群縫隙裡鑽，試圖逃離！
“站住！”
林嵐厲喝。
幾乎在她出聲的同時，林嵐動作迅猛如電，兩步就跨過數米距離。
在男人即將擠進旁邊圍觀的工作人員堆裡時，一把扣住了他的肩膀！
五指發力下壓，同時腳下一絆。
“哎喲！”
男人痛呼一聲，身體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不等他掙扎，林嵐的膝蓋已經頂在他後腰，單手利落地將他雙臂反剪到背後。
“跑什麼？”
林嵐的聲音冷得像冰。
“我…我沒跑…我…我尿急…”
男人趴在地上，臉貼著冰冷的地板，聲音帶著哭腔和顫抖。
林嵐沒理會他的辯解，迅速在他身上搜查。
很快，在他緊身衣的內側口袋裡，摸出了一部手機。
手機螢幕亮起，屏保赫然是一張他和一個年輕女孩臉貼臉的親密合影！
林嵐眼神一凝，照片上的女孩，正是女一號沈曼！
她立刻調查他的手機通訊記錄和社交軟體。
最近幾天的記錄觸目驚心！滿屏都是他發給沈曼的、帶著絕望和瘋狂氣息的未讀訊息。
「曼曼，為什麼拉黑我？」
「我知道錯了，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去劇組找你！我們當面說清楚！」
「你別逼我！我什麼都做得出來！」
最後一條資訊傳送時間，正是今天上午，沈曼過敏發作之前。
“叫什麼名字？和沈曼什麼關係？”
林嵐將手機螢幕懟到他眼前。
男人看到照片和聊天記錄，嘴唇哆嗦著，最後一絲僥倖也崩塌了。
“張…張海…沈曼…她是我女朋友…以前是…”
他聲音嘶啞，帶著絕望的哭腔。
“你對她化妝品做了什麼？”
江辰的聲音響起，不知何時已無聲地走到旁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的張海。
張海猛地一顫，驚恐地抬頭看向江辰。
“我…我…”
李海語無倫次。
“我就是…就是不想讓她拍那場戲！不想讓她和宋哲那個王八蛋待在一個籠子裡！”
“他…他看曼曼的眼神就不對！我就…就弄了點東西，讓她臉癢，拍不了…我就是想讓她離那個混蛋遠點！”
“我沒想害她！更沒想殺人啊！”
李海崩潰地嘶喊起來，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我就是想教訓她一下！讓她回心轉意！我恨宋哲！但我沒碰過電！我根本不懂那些！”
“不是我，我沒殺人，借我八百個膽子我也不會殺人啊。”
李海嘶吼著。
林嵐讓警員暫時把他看管起來，調查了一下他的背景。
他確實沒有任何接觸過任何用電知識。
不過...因為他這番行為，讓沈漫陰差陽錯的逃過了一劫。
江辰目光停留在半空。
方向錯了！
張海有動機對沈曼的偏執和對宋哲的恨，在沈曼化妝品裡動手腳實施了干擾。
但他不具備獲取作案的能力，也不具備如此的邏輯，兇手另有其人！
“監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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