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結束，案子還有些地方要收尾。
江辰跟林嵐一前一後走進辦公室。
凌晨三點十七分。
辦公椅不堪重負發出刺耳的聲音。
林嵐猛地向後靠去，脊椎骨節發出細微的悶響。
她長長地伸了個懶腰。
厚重的資料夾在她手中“啪”一聲合攏
結束了。
她轉過頭，目光投向江辰。
江辰就那樣站著窗邊，一動不動微微側著頭，視線投向外面。
林嵐沒說話，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利落地起身走了出去。
凌晨的街道空曠，所幸街角那家通宵營業的早點鋪子還亮著燈。
豆漿滾燙的蒸汽撲面而來，油條炸得金黃酥脆。
林嵐拎著兩份食物快步返回。
辦公室裡依舊維持著她離開時的樣子。
林嵐徑直走到江辰的辦公桌前。
那張桌子空曠得過分，除了幾份卷宗整齊地疊放在一角，幾乎看不到任何屬於私人的痕跡。
她將一份裝在簡易塑膠杯裡的豆漿，和用紙袋包著的兩根油條放在桌面上。
“買多了。”
林嵐的聲音響起，帶著結束高強度工作後的沙啞。
“不過，他家豆漿油條的味道，確實不錯。”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背對著自己的身影。
“案子結了，不管怎麼說，這世界爛糟糟的地方再多，至少還有口熱豆漿，這麼簡單又實在的好東西，對吧？”
林嵐沒指望江辰回應。
但江辰突然回過頭來，漆黑的眼眸直視著他。
“美好……”
他終於開口，聲音很輕。
“往往是危險的偽裝，最精緻的陷阱。”
林嵐眉頭皺了皺。
她張了張嘴，想反駁，話到了舌尖卻又硬生生嚥了回去。
算了。
她把那份早餐往江辰桌子的中央推了推。
“你的。”
說完兩個字，林嵐轉身就出去了。
剛拉開門，走廊那頭就傳來腳步聲和低低的交談聲。
幾個人影正從走廊另一端的樓梯口轉過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張局，穿著常服，頭髮有些凌亂，
臉上帶著熬夜後特有的疲憊。
他身後跟著趙剛、韓立，還有趙大川還有幾位其他警員。
“張局。”
林嵐快走兩步迎上去，打了聲招呼。
她的目光下意識的，又往辦公室那扇緊閉的門瞟了一眼，壓低了些聲音。
“江顧問……案子明明是他主導破的，可……”
“感覺他情緒不高。”
張局停下腳步。
順著林嵐目光也看了一眼。
深深地嘆了口氣，嘆息沉甸甸的，彷彿壓著千斤重擔。
他抬起手，拍了拍林嵐的肩膀。
“小林啊，”
“你們平時……多看著他點，多照顧著點。”
“這孩子……唉……”
張局又嘆了口氣。
“他不怎麼聰明……有時候想事情，容易……走岔道。”
這話讓林嵐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啥玩意兒？！”
跟在張局身後的趙剛反應比她還大，一雙眼睛瞪得溜圓。
眼珠子幾乎要脫框而出，聲音陡然拔高，在空曠的走廊裡激起迴響。
“他還笨？！張局您沒搞錯吧？就他？那些死結一樣的案子，那些鐵板一塊的嫌疑人，哪個不是他給鑿開的？”
“就那個連環的，多少老刑警都束手無策，他兩天！就兩天！把人揪出來了！他要是笨，那我們這些人是什麼？是豬腦子嗎？”
趙剛的嗓門本來就大，此刻情緒激動，更是震得走廊嗡嗡作響。
旁邊的韓立趕緊拽了他一把，示意他小聲點。
張局沒再多說一個字，疲憊地擺擺手。
他繞過林嵐和激動不平的趙剛，朝自己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就在這時。
警員跑了進來。
“林隊，有人報案。”
“報案人韓娜娜，說他老公死在了家中。”
聽到這林嵐嘆了口氣
“熱乎的早餐是吃不上了。”
二十分鐘後。
警車停在了錦繡花園3棟別墅前。
林嵐一邊下車一邊打量著這棟價值不菲的豪宅。
三層歐式建築，精心修剪的草坪。
甚至還有個小型噴泉。
“豪宅啊。”
林嵐小聲嘀咕。
江辰沒有接話，他的目光已經鎖定了站在門口的白衣女子。
女人約莫三十歲左右。
即使哭得雙眼通紅，也掩飾不住姣好的面容。
她纖細的手指緊緊攥著一條手帕，指節泛白。
\"韓娜娜女士？\"
林嵐出示警官證。
女人點點頭，眼淚又湧了出來。
“是我報的案...我丈夫他...他死了...”
韓娜娜的聲音破碎得不成樣子，整個人搖搖欲墜。
林嵐示意一旁的警員扶她到旁邊休息。
隨後便跟江辰一起戴上手套鞋套，走進了案發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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