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裝著從宋哲和陳薇鞋底邊緣，提取到的微量膠狀殘留樣本的初步分析報告。
“林隊，江顧問。”
警員將報告遞過來。
“微量物證分析出來了，跟造型常用的特效粘合劑成分高度吻合。”
“另外....”
他頓了頓，補充道。
“在宋哲的鞋底邊緣，靠近腳後跟外側的位置，也發現了極其微量的同種凝膠殘留！”
宋哲的鞋底也有。
林嵐和江辰的目光在空中瞬間交匯。
江辰的推論被徹底證實了！
兇手的目標，從來就不只是一個人！
兇手要殺的，是兩個人！
“花絮。”
江辰的聲音冷冰冰的。
“再看一遍宋哲進籠子的那段。”
技術員再次調出，宋哲進入左邊鐵籠時的花絮片段。
畫面放大，聚焦他的腳步。
他走得隨意。
踏入籠子時動作沒有任何異常，彷彿腳下就是普通的水泥地。
江辰的目光卻沒有看宋哲的腳，而是死死鎖定在背景裡。
一個正在整理旁邊掛著的黑衣殺手戲服的女人身上。
那是造型師楊雪。
她背對著鏡頭，似乎在全神貫注地整理那些黑色的頭套和手套。
然而，就在宋哲拉開籠門、側身準備進去的那短短兩三秒內。
楊雪整理衣物的手有一個極其短暫的停頓。
她微微側過頭，眼角的餘光，透過散落的幾縷髮絲。
毫無遮掩地射向了宋哲的背影！
那不是工作人員例行公事的注視，也不是普通的情緒。
那眼神裡翻湧著刻骨的、冰冷的、實質的怨恨！
即使隔著模糊的花絮畫面和一段距離。
那股濃烈的恨意也清晰地穿透螢幕，撲面而來。
江辰的指尖在冰冷的桌面上輕輕敲擊了一下，發出極輕的“嗒”一聲。
林嵐瞬間讀懂了這個訊號。
“楊雪人呢？”
她猛地轉頭問旁邊的製片助理。
助理一臉茫然。
“楊雪姐？剛才……剛才好像還在那邊整理道具服……”他指向造型間的方向。
兩人立刻衝向那間移動板房。門虛掩著。
林嵐一把推開。
裡面掛滿了各式戲服，桌子上散落著頭套、假髮和各種化妝工具唯獨不見楊雪的蹤影。
角落裡，一個屬於她的、印著卡通貓咪圖案的帆布工具包也不見了。
“宋哲在哪裡？”
江辰開口詢問。
負責看守宋哲的警員聲音帶著一絲慌亂傳來。
“江顧問！宋哲說要去洗手間，去了好一會兒了！我……我剛想進去看看……”
“封鎖整個廠區！立刻找到楊雪和宋哲！”
林嵐快速下達命令。
江辰卻已轉身，大步走向倉庫區。
那裡堆放的都是大型佈景道具和備用器材，燈光昏暗，通道複雜。
林嵐立刻跟上。
倉庫厚重的鐵門半開著，裡面一片死寂。
手電的光刺破黑暗。空氣中瀰漫著灰塵，木頭，油漆混合的氣味。
光束掃過，林嵐的呼吸猛地一窒，倉庫深處的地面上，有一大灘刺目的、還在緩緩流淌擴散的暗紅色液體！
在液體旁邊，扔著一根手臂粗、沾著同樣紅色液體的木棍！
“血？！”
林嵐的心瞬間沉到谷底。
江辰卻已幾步跨到那灘液體旁，沒有絲毫猶豫，蹲下身。
直接用戴著黑色手套的指尖蘸取了一點，湊近鼻端。
“假的。”
他抬起頭，聲音冷靜的沒有一絲波瀾，吐出兩個字。
“道具。”
江辰站起身，掃視著倉庫地面。假血的滴落痕跡，一路延伸向倉庫深處堆滿廢棄泡沫塑膠板和木架的角落。
那裡隱約可見一道拖拽的痕跡，消失在黑暗裡。
“打暈，偽裝。”
江辰的聲音在空曠的倉庫裡迴盪。
“拖走。”
很快就證實了江辰的說辭。
廠區外圍的臨時出口處。
一輛沾滿灰塵的舊款銀色麵包車正緩緩駛向起落杆。
開車的正是楊雪。
她換下了工裝背心，穿著一件不起眼的灰色外套，頭髮隨意地紮在腦後。
臉色緊繃，嘴唇抿成一條僵硬的直線。
守門的保安剛準備升起欄杆例行詢問，幾輛閃爍著紅藍警燈的警車，從側面道路疾馳而至。
刺耳的剎車聲中，瞬間將麵包車堵死在出口前！
“楊雪！下車！”
林嵐第一個推門下車，拔槍在手，厲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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