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林嵐沒聽清。
“他把他封在裡面，”
江辰視線掃過雕像扭曲的姿態，最終又落回那隻眼睛。
“卻偏偏留了隻眼睛。”
“他在看外面，看我們什麼時候找到他，看我們……有多震驚。”
林嵐看著江辰專注的側臉。
後背莫名竄起一股寒意。
江辰的心理狀態，永遠是個謎。
吊車轟鳴聲響起。
包裹著屍體的石膏像，被小心翼翼地吊離地面，緩緩的向運輸平板車移動。
林嵐站在警戒線邊緣，雙手叉腰。
臉色鐵青看著緩慢而沉重的過程。
生怕裡面那具脆弱的屍體受到二次破壞。
林嵐看了一眼周圍，江辰到哪裡去了？
怎麼神出鬼沒的，剛剛不還在這裡嗎？
林嵐給江辰打去了電話。
一遍，兩遍……無人接聽。
就在這時，旁邊負責維持秩序的一個警員湊過來，小心翼翼地說。
“林隊，江顧問…他往街口那邊去了，就剛才雕像放著的方向後面……”
林嵐一愣，立刻抬頭望去。
街口那邊是條相對僻靜的小巷子。
她二話不說，就走了過去。
巷子不深，堆放著一些雜物和垃圾桶，散發著不太好聞的氣味。
江辰果然在。
他正蹲在巷子入口靠牆的位置，背對著林嵐。
他低著頭，專注地看著地面。
右手戴著一次性黑色乳膠手套。
指尖正捻起一小撮灰白色的粉末。
“江辰，你……”
林嵐還沒等說話，就被江澄給打斷了
“噓。”
江辰沒回頭，豎起一根食指貼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他捻著指尖那點粉末，送到鼻尖下方。
極其輕微地嗅了一下。
“找到什麼了？”
林嵐快步走到他身邊蹲下，看向地面。
那裡有幾道模糊、被重物拖拽摩擦留下的痕跡。
混雜著零星的石膏碎屑。
“運輸痕跡。”
江辰的視線沿著幾乎消失的拖痕。
望向巷子深處更昏暗的地方。
“雕像不是憑空出現的。”
“是從這裡拖過去的。”
他捻著指尖的石膏粉。
“新掉的，很細，和雕像主體成分一樣。”
“兇手在搬運過程中，石膏還沒完全乾透。”
江辰一邊觀察著，一邊緩緩說著。
“搬運工具呢？”
“這麼大個東西，總得有車吧？”
林嵐立刻追問。
江辰沒直接回答，他站起身。
目光銳利掃過巷口對面，一家掛著褪色招牌的雜貨店。
店門上方，積滿灰塵、角度歪斜的監控攝像頭。
像一隻渾濁的眼睛，正對著巷口和外面的大街。
“運氣不錯。”
江辰朝那個攝像頭抬了抬下巴。
“快！聯絡店主，調監控！”
林嵐眼睛一亮。
警方的效率很高。
雜貨店老闆是個膽小怕事的老頭。
看到警官證和外面閃爍的警燈。
二話不說就交出了監控硬碟。
在這期間。
其他兩個地方又發現了相同的雕塑，一樣的手法。
林嵐得知這個訊息之後，看向江辰。
“又發現了兩個一模一樣的雕塑，已經派人去了。”
“手法一樣，肯定是一個人。”
“太可惡了。”
林嵐低聲道。
江辰再次思考著，案發現場所有的線索。
林嵐眉頭緊皺，加快調查。
技術隊的警員，快速回放著昨天凌晨時段的錄影。
畫面是黑白的，噪點很多，但足以看清。
時間顯示。
凌晨2點17分。
一輛髒兮兮的白色封閉式小貨車，悄無聲息地滑入鏡頭範圍，穩穩地停在巷口。
後車廂門開啟。
兩個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穿著深色工裝的男人跳下車。
他們動作麻利地從車廂裡拖出一個，用深色厚帆布罩著的巨大物體。
那物體形狀不規則，但體積驚人，正是雕像的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