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覺得痛快！她活該！她該死！搶別人男人的賤貨都該死！”
瘋狂的宣洩之後，是徹底的虛脫。
吳悠眼神空洞，粗重的喘息。
審訊室裡，只有吳悠令人的詛咒在迴盪。
江辰面無表情地收起桌上的證物袋。
林嵐長長地、無聲地吁了一口氣。
揉了揉眉，她看向江辰，看著他將吳悠那張扭曲面孔的素描，從本子上緩緩撕下。
隨後兩人回到了辦公室。
沒一會兒，張局推門而入。
連軸轉了大半個月，張局知道這段時間，所有人都辛苦了
批了經費搞團建，特意把地點定在局裡。
他知道江辰這人，叫他出去，十有八九是要落空的。
辦公室的氛圍區別於平時的緊張，輕鬆了許多
警員們吃著喝著。
林嵐端著杯水，靠在門框上。
視線穿過推杯換盞、吆五喝六的人群，精準地落在角落那張桌子。
江辰坐在那裡，幾個年輕警員圍在旁邊，熱切的往他面前的盤子裡堆東西。
炸雞翅、烤串、剝好的鹽水毛豆，小山似的。
江辰幾乎沒動，偶爾用指尖捻起一粒毛豆。
“不容易啊，”
一個聲音在林嵐旁邊響起，帶著點感慨。
是趙剛，他順著林嵐的目光看過去，咂咂嘴。
“江顧問今天居然沒溜號？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林嵐沒接話，只是輕輕晃了晃杯子裡褐色的氣泡液體。
這傢伙，居然真的沒跑。
正想著，她兜裡的手機突然瘋狂震動起來。
林嵐神色一凜，迅速摸出手機接通。
嘈雜的背景音裡，她只聽了兩句，眉頭就緊緊鎖死，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她沒說話，利落地結束通話。
隨即深吸一口氣，猛地抬高聲音。
“所有人——安靜！”
前一秒還喧囂熱鬧的食堂，如同被按下了靜音鍵。
談笑聲戛然而止，幾十道目光齊刷刷投向門口的林嵐。
“城西殯儀館，出了點狀況。”
林嵐言簡意賅。
“值班室集合，立刻出發！”
她的目光在角落微微一頓，語氣不容置疑。
江辰的動作停了，他放下被指尖捻碎的毛豆。
幾秒後，他站起身，跟著林嵐大步走向警車，全體出發。
城西殯儀館的空氣冰冷。
瀰漫著消毒水還有死亡的氣味。
館長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姓王。
此刻臉色比停屍間的牆還白，
額頭上全是細密的冷汗，手抖得幾乎拿不住手裡的登記本。
“……九、九個。”
“今天火化的就九個，”
王館長聲音發顫，指著旁邊骨灰存放架上那一排整齊的黑色或深棕色的骨灰盒。
“家屬都領走了，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可…可這個……”他
哆嗦著指向架子最邊上，一個沒有任何標記、灰撲撲的瓷罐子。
在周圍那些精心挑選、甚至鑲著照片的骨灰盒對比下，顯得格外孤寂和刺眼。
“多出來一個！”
“憑空冒出來的！沒人認領！我們查遍了所有記錄，核對了好幾遍。”
“今天根本沒有第十具遺體送進來！這、這怎麼可能？”
一股寒意順著在場警員的脊椎往上爬。
“媽的，邪門了……”
趙剛搓了搓胳膊，低聲罵了句。
江辰目光卻越過了那個突兀的骨灰盒。
緩緩掃視著冰冷的金屬停屍床。
擦得鋥亮卻毫無暖意的地板。
牆壁高處狹小的通風口……
最後，他的視線落在那排通往焚化車間的厚重鐵門上。
“查監控。”
林嵐的聲音斬釘截鐵。
“從昨天下午到現在的，全部調出來！”
“尤其是通往焚化間的通道和出入口！王館長，帶路。”
監控室狹小擁擠。
螢幕藍光映在每個人臉上。
技術警員小劉緊盯著螢幕，手指在鍵盤上飛快跳動。
畫面一幀幀的呈現
穿著深藍色工作服的工人，推著空蕩蕩的運屍車走過長長的，光線昏暗的走廊。
夜班保安拿著手電筒例行巡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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