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個案子終於結束，緊繃了幾天的神經終於能鬆口氣了。
林嵐揉了揉太陽穴，目光卻落在江辰身上。
他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微微側著頭。
江辰感覺到了林嵐的注視，緩緩轉過頭。
目光落在林嵐臉上，那雙眼睛依舊讓人看不透。
林嵐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掩飾性地清了清嗓子，猛地站起身。
動作幅度有點大，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吱呀”一聲響。
“……...我去處理後續的工作。”
林嵐倉促地轉身，快步走出審訊室門口。
緊繃的弦鬆弛下來後，眾人的飢餓感立刻湧了上來。
從清晨到現在，大家只在忙碌間隙胡亂塞過幾口麵包餅乾墊底。
外賣一到，眾人立刻圍攏。
果汁飲料擺開。
職業特殊，隨時待命，酒是萬萬不能沾的。
權當飲料是酒，舉杯意思意思。
幾個警員端著盒飯和果汁。
走到角落，來到江辰的旁邊。
“人是鐵飯是鋼，”
“多少吃點。”
“再這麼熬，身體要垮的。”
韓立把一份溫熱的盒飯，推到江辰面前的小桌上。
緊接著，趙大川拿著飲料走了過來。
“江顧問！”
“你別一個人悶著啊！”
“功臣！喝一個！”
江辰輕微的搖了搖頭。
趙大川討了個沒趣，一點也不介意
嘿嘿笑著又找別人去了。
“行了，別開玩笑了。”
乾脆利落的聲音插進來。
林嵐端著兩杯熱茶走過來，一杯放在江辰面前。
自己順勢坐在旁邊的空位上。
江辰這才動了動，端起那杯熱茶。
眾人手裡面的飲料喝完，放鬆了一會兒接警電話又響了起來。
會議室裡的嘈雜像被按了暫停鍵，幾十道目光齊刷刷的轉移。
警員臉色一肅，快接通電話。
電話那頭的聲音急促，即使沒開擴音，在突然安靜的房間裡也格外清晰。
“城西高速入口，剛發生嚴重車禍！”
“一輛黑色大奔衝出護欄，翻滾下路基！車內兩人，現場確認……都死了！”
瞬間所有說笑聲戛然而止。
“事故，位置。”
掛掉電話後，江辰倒也是立馬開口。
“城西高速入口，重大車禍，兩死。”
林嵐瞬間繃緊，像被拉滿的弓弦。
“通知李清瑤！出現場！”
眾人顧不得吃吃喝喝，立馬嚴肅出警。
城西高速入口，一輛嚴重變形的黑色大奔，S級轎車斜插在橋墩上。
車頭幾乎被揉碎。
金屬殘骸猙獰地扭曲著，散落一地。
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汽油味、血腥味。
還有橡膠和金屬摩擦後特有的焦糊味。
另一輛體型龐大的渣土車停在十幾米外，車頭也有些凹陷。
司機是個滿臉橫肉、渾身酒氣的胖子。
正被兩個民警架著，語無倫次地反覆吼叫。
“他媽的！老子正常開！”
“他……他突然就躥過來！鬼探頭！怨不得我啊！”
林嵐推開警戒線，目光掃過慘烈的現場，眉頭緊鎖。
穿著白大褂的李清瑤，蹲在大奔車旁，動作精準。
她正小心地探身進嚴重變形的駕駛位區域檢查。
“儘量避開地上粘稠的暗紅色液體和玻璃渣。”
江辰緩緩開口道。
李清瑤直起身，摘下手套。
“駕駛位男性，約六十歲，初步判斷頸部瞬間折斷致死。”
“副駕女性，同年齡段，頭部遭受駕駛位變形的金屬結構重擊。”
“顱骨多處凹陷粉碎性骨折，顱內損傷嚴重。”
“兩人均無生命體徵。”
“死亡時間初步推斷在報警前半小時左右。”
林嵐點點頭。
看向大奔車內，駕駛座上是一個頭發花白的男人。
頭以一個極不自然的角度歪向一側，臉上凝固著驚恐。
副駕上的女人，頭歪靠在嚴重扭曲變形的中控臺上。
花白的頭髮被黏稠的血漿染透，糊在碎裂的車窗玻璃上。
寒意順著林嵐脊椎爬上來。
她下意識地轉頭，看向江辰。
江辰繞到了車尾，蹲在相對完整的後備箱位置。
手裡拿著一個強光手電筒。
光束聚焦在車底一個地方，江辰看得極其專注，身體微微前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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